陈教授摇头:“我只负责专业范畴内的事。”

纪闻舟神色焦急,声音还有些发抖:“那她来找您做什么?”

老教授推了推眼镜,意味深长地说:

“她找我是希望……能够遗忘一些事情。”

第九章

纪闻舟还想抓住陈教授问个明白。

但老教授只是面无表情地抬腕看了看表,语气不容置喙:“纪医生,下一位病人的预约时间到了。”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已在纪闻舟面前轻轻关上,将他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隔绝在外。

他几乎是踉跄着冲出诊所,驱车回家。

心底有个声音在疯狂叫嚣:不会的,时愿不会真的离开!

一定是闹脾气了,是他这段时间太专注于宋昭昭的治疗忽略了她!

现在婚礼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他立刻就能解释清楚,他们可以回到从前……

推开家门那一瞬间,纪闻舟僵在门口,他住了这么久竟然没有发现,两人的小家竟然如此空荡

墙上挂着的两人一起画的抽象画,只剩下刺眼的墙痕。

她最喜欢的落地灯不见了。

家里关于她一切的东西真的都不见了。

他猛然想起之前看到的那几个纸箱,原来姜时愿说的旧物,是指他们之间所有的东西。

原来她那么早就在计划着离开。

而他,像个彻头彻尾的瞎子!

“纪医生,你回来了?”宋昭昭欢喜的声音从二楼传来,提起裙摆就想从楼梯上飞奔下来,扑进她怀里。

而这一次,纪闻舟下意识避开了。

“昭昭,”他的声音沙哑疲惫,却又不容置疑,“你现在病情稳定了,这里不再适合你。你搬走吧。”

宋昭昭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声音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委屈:“可是我们不是结婚了吗?我以为……”

“昭昭!”纪闻舟厉声打断,“你明知道结婚只是辅助治疗的一部分,可以适当缓解你的焦虑和恐惧症状。”

“你既然已经不惧怕人群,后续的治疗应该不需要亲密行为来减少创伤记忆,我们的‘角色扮演’到此为止了。”

他不再看她煞白的脸,直接拿起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加个班,帮昭昭搬个家。”

等到宋昭昭搬走后,家里越发空荡了。

他窝在平时姜时愿最爱的那个沙发上,不停地拨打所有可能联系上姜时愿的朋友,同事,甚至常年不联系的父母的电话。

“时愿到底去哪了你们知道吗?”

所有人的回复出奇的一致都是不知道,甚至还有人阴阳怪气:

“你今天不是新婚了,怎么还在乎你前妻的踪影。”

“有了新欢还要旧爱,渣男。”

那些鄙夷的话语,犹如细针密密麻麻地扎进他的心里,让他根本说不出解释的话。

纪闻舟犹如一头困兽,动用了他所有的社会关系和人脉网络,甚至还联系了航空公司,试图查找姜时愿的踪影。

他查询她的信用卡,银行消费记录。

结果,像一盆冰水从头浇下。

她的账户,早已清空。

钱款在她离开前,就已经悄无声息地转移走了,干净利落,不留一丝痕迹,如同她这个人一样,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

他一遍又一遍,近乎偏执地拨打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

那冰冷重复、毫无感情的电子女音,

成了压垮纪闻舟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