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怎么了？怎么在哭？”他低头问，声音带着些不安的温柔。

“别管我！”她一边抽泣，一边挣扎着要离开。

锺颀却牢牢抓住她的手：“妳这样子能去哪？妳在这里有朋友吗？就算妳是锺硕的妹妹，我也不能让一个哭得像迷路孩子的女孩就这么跑到街上。”

他低声劝道：“先到我家休息一下吧。等妳不哭了，想去哪，我都不拦妳。”

锺可茵知道自己也没别处可去，只能一边啜泣一边走进他屋子。锺颀给她倒了杯温水，又递上一包面纸，然后自顾自坐回沙发，开始玩起电玩，仿佛她不在似的。

她一边擦眼泪，一边看着他忽而兴奋大叫，忽而猛敲摇杆，竟有些好奇这游戏到底有多好玩。她靠近他，脑袋歪着：“你很喜欢打电玩吗？”

“不。”他依旧盯着屏幕，“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玩。”

“打这个可以发泄情绪吗？”她睁着一双玻璃似的眼睛望着他。

锺颀轻咬下唇，眼角余光扫过她的面庞，眼睛大得几乎可以装下月光。他赶紧移开目光：“大概吧……妳要试试吗？”

她点点头，波浪般的长发轻轻晃动，如晨风吹拂的湖面。

锺颀将座位让出，手把递给她，教她如何操作。没多久，她成功击败一只怪物，雀跃地转头：“你有看到吗？”

“看到了！”他笑着回应，眸中闪过一丝光亮。

她也笑了，是种久违的笑。“这玩意还真能让心情好点……你刚刚，是不是也心情不好？”

“难道只有妳能心情不好？”他反问。

她撅着嘴说：“我要告诉你原因，你也会告诉我吗？”

他点点头。

“我喜欢的人……今天亲了别的女孩。”她低声说完，眼泪又滑落了下来。

锺颀笑了两声，苦涩里夹着自嘲：“那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我喜欢的女孩，也被别人亲了。”

“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尹梅英。你是大明星，她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他摇头，苦笑更甚：“偶像也不是万能的。真不公平妳知道我喜欢谁，我却不知道妳喜欢谁。”

“才不告诉你呢！”她脸一红。

“真小气，那我电玩不借妳玩了，还给我！”他假装生气地抢回手把，继续专注打怪。

她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开口：“阿颀，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是丑，还是……好看？”

他明显愣住，脸颊一点点泛红，连耳根都烧得发烫。

“一定是丑吧？”她误会他不敢回答，小嘴一撅，眼中泪光又起。

“妳干嘛突然问这种问题？”他慌乱地抓乱头发。

她抽着鼻子：“我就知道……你跟阿硕都觉得我不好看……呜……”

“别哭啊！我没说妳不好看……我觉得妳很漂亮！应该有不少男生跟妳说过吧？”

她轻轻道：“别的人说的我不信……我只信阿颀你说的话。”

锺颀心跳漏了一拍，手指不自觉地握紧摇杆。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存在早已不只是“妹妹的身份”？还记得那次在尹梅英家捕老鼠，他抱起她时，那股柔软清香的发丝至今仍残存在记忆里，如影随形。

他抽出一沓面纸，递给她：“乖，不哭了。妳想要什么，我都给妳，好不好？”

她擤完鼻子，仰头说：“我想看电影。我好久没看了。”

“我也好久没看……”他说。身为偶像，出门本就不便。

但她像没听见一样，又道：“我原本以为来台湾会很开心，结果阿硕总是待在家，不然就是工作，我好多想做的事情都做不了……”

哭声又起，如碎珠跌落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