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那个人睫毛动了动，睁开眼睛，慢慢转过去看。

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满是醉意和茫然，他看了邹星星几秒，忽然笑起来，然后伸出手牵住邹星星的手腕，将她拉近：“你来了？”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他把脸埋在她的颈窝上，温热的呼吸悉数喷在上面，“还好，梦里的你还理我。”

邹星星呼吸一滞，声音颤了下：“你喝多了，好好躺着睡觉。”

可祁墨却没动，语气忽然有些难过，眼眶更红了一层：“你不要我了，星星，你把所有东西都带走了。”

“你离开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留给我，就只有那张支票……你真的不要我了。”

第七十三章

酸胀的涩意在邹星星的喉咙和鼻腔中骤然蔓延。

她仰起头，用力眨了眨，忍下涌上来的泪意。

祁墨松开她，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好像很委屈：“星星，我冷。”

邹星星有些哽咽：“为什么冷？”

“因为……”他低下头，按着她的手背，“你不在，这里好冷，屋子太大了。”

邹星星深吸了口气，才发现手上有点湿，抬眼一看

祁墨哭了。

心好像紧紧揪在一起，喘不过气，邹星星不得不又深吸了好几下，来缓解胸腔里那种难以忍受的疼痛。

“星星，我不知道要怎么补偿你。”祁墨吞咽了下，“你不肯给我机会，不想见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好……”

邹星星看着他：“那你要我怎么办？”

问他，也问自己。

她花了几年的时间抚平旧伤和余悸，根本没再想过和祁墨的未来，也已经决定好要过没有祁墨的人生。

她的耳边充斥着旁人的劝阻，劝她别重蹈覆辙，劝她别再犯傻。

祁墨摇摇头，意识不清：“不怎么办，你照顾好自己，我不会打扰你了，你不要出国。”

邹星星红着眼别开头，颤巍巍喘了口气，把手抽出来：“我去拿毛巾给你。”

走进洗手间，却愣在原地。

她看见自己的毛巾牙刷都原原本本放在最初的位置，没有变过。

就像她真的没离开过一样。

邹星星打开水龙头用热水浸湿毛巾，水流倾泻的时候眼泪也跟着流下来。

正准备回去，一转头却见祁墨站在卫生间门口，表情还是迷蒙的。

他走上前，用手捧住她的脸，微微蹙眉：“怎么哭了，是不是我又让你伤心了？都是我不好，你别哭了，好不好？”

“我不想在梦里还看见你掉眼泪，我会很难过的。”

“没事。”邹星星知道他还把自己当成梦，吸了下鼻子摇头，然拿毛巾替他擦了擦脸，“去睡觉。”

祁墨声音低下去：“还没吃药……”

邹星星一怔：“你生了什么病，要吃什么药？”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祁墨看起来像是在思考，随后说：“安眠药。”

“喝了酒不能吃药。”邹星星带他回到床上，盖上被子，“我关灯了。”

可祁墨却拉住她的手：“不要关，我怕黑。”

邹星星转头看他，带着疑惑。

怎么会？他从前睡觉的时候连一点光都不能有。

祁墨出神地盯着等，像陷入了回忆：“太黑了，就像你那天来找我，说让我再也不要找你，后来……你就走了。每次一关灯，就会想起那天在机场，你决绝离开的样子。”

邹星星浑身一僵，手指骤然抓紧床单，但随即又脱了力，松开了手指。

她留下床边的小灯，祁墨朝她伸出手：“可不可以牵你的手？这样我会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