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沈寻给邹星星发了条消息说他们到了。

她回复了条好，从阳台上往下看，不见祁墨的身影，穿件外套就出了门。

虽然她哪里都不想去，但总归是新年，该吃点饺子。

出电梯的时候，外面响起烟花绽放的声音。

同时，邹星星看见了倚在楼梯口处抽烟的祁墨。

四目相对了一秒，她淡定地往外走。

对于他的出现，她已经不意外了。

邹星星往前走，祁墨就安静地跟在她身后，脚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她觉得累，也觉得茫然，不明白自己已经把话说的那么绝，为什么他还来。

“新年快乐。”祁墨突然开口，声音不知怎地有点哑，“上海……终于下雪了。”

这一句就把邹星星的记忆突然拉扯回过去的某一天。

她曾经很期待上海的这一场雪，但现在真的等到，却早就物是人非。

邹星星停住脚步，没回头，语气比刮来的寒风还冷：“你不出现我最快乐。”

祁墨浑身一僵，嘴唇抿紧，生生咽下涌上来的疼。

他假装没听见她刚才说的那句：“你说今天会去找邹伯母，但你没有。”

“突然不想去了。”

说完，邹星星突然发现，自己竟越来越能面不改色的说谎。

但这不重要。

她再次抬步：“你走吧。”

然而祁墨却忽然说：“我在梦里看见你死了，在二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

邹星星脚下停住，有些僵硬地转动脖子：“你梦见的？”

“我梦见的。”祁墨吞了下喉咙，“而在之前，我也死了。”

他抬起眼看她，果然在她的眼睛中看到了惊讶的情绪。

和他猜想的一点错都没有，邹星星只梦见了关于她自己的那一部分，她不知道梦中的他到底为什么说出那么决绝的话。

要解释吗？似乎也没有要解释的必要，毕竟那只是一个梦，是不是前世无人知晓。

邹星星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梦见又怎么样？”

祁墨攥紧手指：“我只是想问问，你之前……是不是也以为自己会死在二十八岁生日那一天？”

第四十九章

这是邹星星唯一没说出口的秘密，就算是对沈寻，她也没说过。

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说，以后更不会说。

可现在，祁墨却问出了这个问题。

沉默半晌，邹星星看向他，扯出抹笑：“一个梦而已，你也当真，你几岁小孩？”

说完，她大步走回楼里。

被祁墨折腾完这一番，她彻底没了吃水饺的心思。

回到家刚好十一点五十九分，邹星星坐在沙发上在心里默数，最后一个数，窗外绽放出来大片的烟花。

好漂亮，好繁华。

但没有一朵属于她。

坐了很久，邹星星起身走向阳台，往窗外看，发现祁墨还站在那里。

那年他们承诺过的雪夜，竟然是这样度过的。

要是再早一点就好了。

邹星星拉上窗帘，穿过客厅走进卧室，她想，要是再早一点，在去年两人没离婚的时候，上海下这场雪，就好了。

可惜，就这样错过。

沈寻和沈骆到底是没在家多待两天，大年初二就回来了。

回来时却撞上邹星星在收拾行李。

“星星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邹星星拉上行李箱的拉链，站起身，脸上却淡淡笑着。

“去巴黎。”

除夕夜那天晚上她就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