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只觉整个世界彻底坍塌……
三个月后,当乔酥酥榨干我身上最后一滴利用价值,冰凉的刀锋终于抵上了我的喉咙。
她俯身凑近,红唇微扬:
“姐姐,我今天来,是为了告诉你如今,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了。”
“所以……”
她歪头一笑,眼底恶意尽显,
“你没必要再活着啦。”
话音未落,她故意抬起自己的手
顾家祖传的翡翠镯子缠在她纤细的腕间,浸着血一般的暗光;
而她的无名指上,正戴着程野当初跪着向我求婚时亲手设计的素戒,此刻那圈银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姐姐,你这戒指……也太寒酸了。”
她突然歪着头,手指故意转着戒圈,笑得一脸天真,
“本来我并不喜欢这个,可不知为什么,一想到这是你想要的,我就忍不住想抢过来呢。”
戒指在她指间闪过一道冷光,她突然凑近:
“程野已经答应为我去巴黎定制一颗粉色鸽子蛋作为订婚戒指,可惜呀……”
冰凉的指尖拍过我瘦骨嶙峋的脸,
“你看不到了。”
她红唇一张一合,像毒蛇吐信,
“放心,你的父母、养父母、哥哥,还有……未婚夫,我都会替你‘好好’照顾的。”
话音未落,刀光猛然闪过。
她贴在我耳边,最后温柔低语:
“至于你,就和这座破医院一起……烂在泥里吧。”
剧痛袭来时,我最后看见的,是她染血的指尖,和地上滚落的……
我的头颅。
10
当乔酥酥的死刑判决落下的那一刻,我的灵魂已经轻薄地如同一缕轻烟。
程野因为我的死,信仰彻底崩塌,再也无法直视那身警服。
最终,他一头扎进了那条落满我头骨骨灰的海滩里。
而我那具早已冰冷的无头尸体被接回了顾家。
爸爸和哥哥跪在后院的那棵百年梨花树,亲手为我挖了个坑。
妈妈跪在石碑上,用凿子一笔一划地刻着我的墓碑【爱女顾念梨】。
眼泪滴在“梨”字最后一笔,把朱砂晕开成血色……
从此后,他们总爱在梨树下发呆。
有时是爸爸带着酒气嘟嘟囔囔,有时是哥哥对着树干猛烈撞头,更多的时候是妈妈抱着冰冷我的碑,哼着我从未听过的歌谣……
每年春天,雪白的梨花簌簌而落。
在我的坟头,温柔地铺了层香香的“雪被”。
多年后的某个清晨,我在睡梦中猛然听见“咔哒”一声
睁开眼,正好瞥见有株嫩芽顶开了压在我心口多年的花瓣。
这一刻,我终于在腐烂的泥土里,获得了真正的新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