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险些忘了，他们一路摸爬滚打到今天这个位置。

他们怎么可能真的和我见到的一样纯良无害。

“这一次，你记住教训了么？”

季宸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

可此时此刻骤然从我背后响起，却只能让我汗毛倒竖。

我转过头去，眼神中沁满悲凉：“事到如今，你还想怎么样？”

“言言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明天我会和警方联合召开一个记者招待会。”

季宸突兀地走向我，伸手想擦去我脸颊上的泪珠，被我偏头躲开。

“由你这个直系亲属出面，对言言父女展开赔偿。”

“同时向公众道歉，放弃一切诉讼请求！”

“我死也不会去！”

“当然，你还是可以继续拒绝我。”

季宸收回手，脸上甚至带了一丝微笑。

“毕竟林语目前在世的直系血亲，并不只有你一个。”

他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我在乡下疗养的奶奶，她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你觉得让你奶奶来道歉，就说你们家风不正，如何？”

04

我看着屏幕中的奶奶。

父母去世后，她的身体就每况愈下，一直在乡下清静疗养。

第4章

照片里的她，坐在院子里舒适地晒着太阳

我难以想象奶奶知道后，身体本就不好的她会有什么后果。

眼泪，止不住地涌动。

除妹妹外，奶奶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了。

“季宸，你真卑鄙！”

“林大小姐还真娇贵，只是这么点手段就受不了么？”

季宸抬起我的下巴，用曾经最温柔的语调，低声诱哄道。

“现在乖乖告诉我，明天，是让你奶奶过来替你道歉，还是你自己过去……”

“够了！你去！”

我被他逼得毫无后路。

“季宸！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他将近乎崩溃的我抱在怀里，柔声安慰。

“乖，这才是我的好宝贝。”

季宸离开后，我立刻给奶奶打了个电话。

奶奶的声音和记忆里没有区别，依旧慈祥可亲。

“婉婉，下个月和小语回来吗？地里的菜熟了，我摘了给你们做你们爱吃的小鸡炖蘑菇。”

“我……小语……”

我想起病床上生死未卜的妹妹，哭得满脸是泪，却不敢发出声音让奶奶担心。

奶奶见我久久不说话，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

“婉婉？怎么不出声，发生什么了吗？”

我急忙擦了擦眼泪，“奶奶，我没事，我最近工作忙，等忙完了再回去。”

“新闻上说最近诈骗犯很多，你这几天不要接陌生人的电话，也不要跟陌生人上车。”

只要奶奶不会主动跟着季宸走，季宸也不能光天化日下绑架奶奶吧？

“好，奶奶听你的，要是工作遇见难处，要记得说，你舅舅们现在都很出息，都念叨了好几次要见见你，我怕打扰你，都被我拦了下来。”

我嗯了一声，怕再说下去会压抑不住哭声，匆忙挂断了电话。

不管是在外工作多年没有见面的舅舅们，还是奶奶，我不敢让他们牵扯进来。

季宸和楚言在京圈一手遮天，我太怕我的亲人会再次受到伤害了。

第二天，新闻发布会开始。

我像个被操控的木偶一样，在季宸和楚言一步步地指挥下，向言言和她那个满脸得意的父亲道歉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