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斯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他望着步惊觉毫无波澜的、丝毫没有不?舍和不?忍的双眼,头一次觉得自己在失去一颗眼球之后,那空洞的眼眶里虚无得可怕, 令心脏疼痛不?已,好似那里也?受到了狠狠的一击, 也?失去了一大块。

广阔的海面上?飞鸟疾速盘旋, 声声阵阵的鸟鸣不?绝于耳,像是在提醒着什么。

莫伊塞斯在心里倒数着时间,最后还?是把所有想?说的话,所有的愤怒和委屈咽回肚子。

任凭喉间如何沙哑, 如何疼痛,他要把最后的尊严维持住, 哪怕那是一只折翼的、摇摇欲坠又岌岌可危的小?鸟。

在向他们俯冲而来的战机露面的那一刻,悄无声息弥漫开?来的烟雾遮挡了所有虫的视线,莫伊塞斯决绝地转身, 伸手向攀爬绳索的时候,他的后背贴上?一具温软的身体。

温热的呼吸纠缠着他的酒红色长发,柔软的唇贴着他的脖颈, 宛若蛇信子一般吐露的话语令他惊惧: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那是你唯一能翻盘的筹码。”

来不?及扭头去看,莫伊塞斯已经登上?了绳梯,盘旋的飞鸟悉数冲向船只上?的军雌, 每一只虫都被着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应接不?暇。

就连阿曼多也?不?得不?在烟雾缭绕之中一边护着身后的步惊觉,一边把那些鸟喙重重啄向他的异兽鸟驱赶和杀死。

一阵兵荒马乱之中,莫伊塞斯才?注意到即使没有阿曼多的保护, 也?没有一只鸟试图攻击过步惊觉,这是何等的诡谲?

但他的注意力全?部被步惊觉信任的目光和嘴角的微笑所吸引,他能明显分?辨出步惊觉的唇语:

“不?要让我失望。”

莫伊塞斯的心兀地沉下?去,他抿着唇,手不?自觉地抚摸上?了脸上?的那个眼罩,最终,他挪开?目光。

在离开?这片海域的时候,莫伊塞斯还?在沉默、抉择。

这位起义?军首领是如何纠结和踌躇的,都与处在舞台幕后的步惊觉无关,或者说他根本不?放在心上?。经过一番整顿,返航卡俄斯的队伍有惊无险地出发。

阿曼多站在指挥室,听着手下?的汇报,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屏幕上?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卡俄斯越来越近,他的心跳就诡异地越来越躁动,仿佛正在警告着他什么。

但阿曼多仍旧沉稳,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每一步他预定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