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君亲启,见字如吾。
君兮远矣,自君别后,日月更迭,而吾心之思,未尝稍减。
吾心之所系,皆在于君,愿君知之,勿使相思成疾,吾于盛京,静候佳音,日日期盼,君心似吾,平安而归。
信件被加急送往岭南后,袁洛便日日盼着回信,但岭南一带捷报频传,却没有一封南轻给她的回信。
然,想到两人不告而别的原由,她仍是厚着脸皮地又往岭南去了几封信。
她无法启齿自已那夜所为,只得将爱意与思念述说,虽仍是从未得到回信,但她每去一封信,不多久便会有传回盛京的捷报。
这一来一回间,已是半年之久,她出新政,商农并举,还减其赋税,百姓安居乐业,北方一带已是众心所归。
而随着女帝亲征后,燕与其盟国接连惨败,以广陵为首的几城刺史,也陆续向盛京发来了投诚谏报。
盛夏大暑,女帝终平岭南,结束了为期半年之久的战役,返程盛京。
袁洛携百官迎在城门外,看到身着铠甲,骑马归来之人时,不禁红了眸子。
这才该是属于南轻的,迟了二十余年的人生。
她本该如此光鲜。
宋辞也有些热泪,但余光瞧见袁相那般模样,还是不由地凑上前去,“听说袁相给姑母写了好些信都没回复啊。”
“我这是不是又有希望了啊?”宋辞啧啧两声,朝着一旁围观的人扬了扬下巴,“瞧瞧那一群群朝着姑母尖叫的女子们,都好像恨不得冲上前去吸干了姑母的血啊。”
她双手环胸,状似担忧道,“这如今大同的婚法下,袁相的情敌,可不止我一个啊。”
“赶明早朝,我便趁热打铁,谏言圣上充盈后宫~”
番外67:南袁重逢之风止意难平
平定岭南,得胜归来的女帝,连将土们的庆功宴都未来得及出席,便一股脑地入了御书房,处理了诸多需她亲批之政。
而当她再走出那大殿之时,夜色已深,星辰点点。
自登基以来,惯爱犯懒的南轻,倒是头一次觉得这永安宫离御书房着实近了些。
以至于,她浑噩的思潮尚未明朗,抬头间便已见那牌匾。
只是...南轻原以为自已出征后,袁洛会搬回丞相府,再也不愿踏入这宫殿半步。
然而,宫门前灯笼高挂,大殿内烛光摇曳,分明是有人在等她归来...她呼吸一滞,挥手遣散了随从,缓步入内。
从宫门到殿门不远的距离里,南轻在脑子里做了许多的设想,她甚至猜想,袁洛或许只是板正地坐在凳椅之上,等着以臣子之名向她那夜的拒绝而道歉。
那夜,她实是有些狼狈,仿佛再一次经历了二十年前的那场哭求,又一次毫无尊严地被心念之人狠心推开,以至于到了岭南,即使收到袁洛的来信,她也不敢回复一封。
南轻眸色幽深,搭落在殿门上的手迟疑了一瞬,才稍用力将门推开,但那向来清冷端庄之人,双颊泛红,一脸醉态地坐在凳面上的场面,却是她始料未及的。
“子君...”袁洛双眼迷离,瞧见来人后迟疑了一瞬,才委屈地唤了她一声,“你怎么才回来呀,我等了你好久啊...”
久到,我以为你都不想再见我了。
袁洛放下手中的酒壶,双手撑在桌面缓缓起身,踉跄地朝着南轻走去。
“小心。”南轻一把接住险些摔倒的人,温玉软怀下,醉意让清冷之人染了一丝妩媚,那几乎惑人心智的绝美的脸近在咫尺,让南轻不由地呼吸一滞。
醉态之人跌落在她怀中后,便软了身子,泄了力似地软在她胸前,深邃的眸眼在望向她时,透露了岁月的沉淀,映照了一抹浓郁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