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杖毙?”齐晏震惊,追问着,“她就没有一丝犹疑?”

那宦官回道,“未曾,求圣上饶命,六公主曾言会亲自告知您此事,奴才才未敢多言...”

宦官的求饶之声,齐晏是全然听不进去,她再次摒弃了步辇,徒步而行,耳边都是昨夜齐栀对她的告白。

齐栀说,她心悦她,很多很多年了。

她说,她从未想过离开自已,她还说,这世上有人爱她,懂她,担忧她...

齐栀爱她,怎么会呢...她都不肯恨齐衍,不舍得他死后不得安生,怎么会爱她呢?

爱她什么呢,爱她强取豪夺,爱她阴晴不定,爱她将她囚在这宫中的四方之地,见不得民间喜乐?

桂月的阳光依旧毒辣,齐晏眉头紧锁,匆匆行走在宫中的甬路上,宽大的龙袍之下,汗水已浸透了她的全身。

她走得急切,但当真正抵达漪澜殿时,却望着那殿门久久驻足。“去,将那夜陪着六公主外出的宫人,都给我带出来。”她命令道。

“莫要惊动公主。”齐晏又补充了一句。

她打算亲自询问,想问问那夜齐栀究竟对齐衍说了些什么。如果她敢骗她,她就……她就当没有问过宫人此事。

然而,宫人的回答与齐栀所言并无二致。

“你们可知,若是欺君,当诛九族!”齐晏看向跪了一地的宫人,冷言威胁道。

“奴婢\奴才,绝无半点虚言,还请圣上明察...”一阵颤巍的声音响起,齐晏比他们更清楚,齐栀能将他们所有人收买的可能性有多小。

齐栀说她不是躲在角落里得不到爱的可怜虫,说她与那二十年心有齐衍不同,会为她心口发胀,为她心动,被她感动...

齐晏跌跌撞撞地走入殿内,阳光透过窗纸照向屋内,床榻上的人还睡得安稳,她颤巍着手捧上她的脸,一点点描绘着她的五官。

她对齐衍说她没那么爱齐乐,更没有齐衍以为的那么在意他....

可她不信她,只听了只言片语,便不由分说地用那铁链子将她锁了起来,甚至在前一夜弄了她一身的青紫。

“阿晏...”睡梦中的女孩好似感应到她的存在一般,捂住她的手,喃喃地唤着她的名字。

是阿晏,不是阿衍,这一次齐晏听得清清楚楚。

齐晏说不清自已此时的心情,她只是很想狠狠地给自已一巴掌,但她又担心会扰了齐栀的好梦。

好在,昨日那根粗壮的铁链还扔在地上...

“啪嗒。”一声上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齐栀不由地从好眠的梦境中转转醒来,就一眼就看到了齐晏那张脸。

“阿晏...”她软糯地唤了一声,伸手环过她的脖颈,将人带向自已。

她侧脸与她相蹭,不满地问着,“你怎么不抱我?”

铁链相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齐栀不由地蹙了蹙眉,她撑着身子向后退了一步,只瞧见昨日还锁在自已手上的链子,此时牢扣着齐晏。

“栀儿,我错了...”我卑劣到自以为你永远不会爱上我这般肮脏之人,所以始终自我地活在自已的世界里,不信你所言。

但我在那卑劣的扭曲中,无数次地祈求上苍,希望你能来爱我。

幸得老天垂怜,“谢谢你来爱我。”齐晏将人揽进怀中,红了眼眶,酸了鼻尖,声音哽咽却满是庆幸。

谢谢你,让我那躲在阴暗中独自腐烂的心,也有了光的环绕。

天凤二年,女帝齐晏昭告天下,将与六公主齐栀一同临朝,共治天下。

满朝震惊,上书直言不可,但远在德州的南小将军,早早地替闻笙为六公主送来贺报。

而这满朝之臣,见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