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今日没给你送吃食?”齐晏一听,顿时恼了火,转过身子便朝外喊着,“来人,把漪澜殿这些仗势欺人的恶仆都给我拉出去…”

齐栀开口打断她,“你处罚她们做什么,你都说她们仗势欺人,仗得谁的势,若不是你吩咐,她们如何敢这般对我?”

“我没有!”齐晏焦急地转身解释,然正好迎上齐栀那狡黠的注视,才知自已被戏耍了。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给六公主准备些吃食。”她侧目,与门口的宫人说道。

宫人低头应是,匆匆而去,齐栀才撅了撅嘴,指着手腕上的铁链子说道,“我这个样子怎么吃呀。”她说得委委屈屈的,“多丢人啊,都怪你,我都快饿死了。”

齐晏哪怕午时来瞧瞧她,她也不至于饿到现在,“你跑哪里去了,今日朝中便那么忙吗?”

“还是你厌恶我了,故意不来瞧我?”软糯的语调,一如两人过往几年间的相处,就仿佛晨间的事从未发生。

可那铁链子,明晃晃地锁在齐栀的身上,齐晏也知晓她整齐衣衫下的红痕有多可怖,那都是拜她所赐。

她就是个无法自控情绪的疯子,一个因为渴望着爱,而卑微敏感又自负的施恶者。

齐晏垂着眸子,用力捏了捏自已的指节,想让自已清醒一些,不要被齐栀的话哄了去。

她分明昨夜才去偷见了齐衍,对他说了自已从未听过的情话。

不对,她说了。

她今晨为了齐衍,说喜欢自已。

齐晏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没能自控地朝着齐栀走去,她坐在齐栀身旁,单手捧过她的脸,“栀儿,如果我放了齐衍,你可不可以就当是为了他,留在我身边,别跑了?”

齐晏冷峻的声音下好像夹杂了些卑微的祈求,可她却是亲眼看到齐栀因她的话,而蹙起了眉峰。

齐栀不愿,不愿再留在她的身边,齐晏眸色一沉,一把捏住齐栀的下巴,“你愿…”

“报…”焦急的通传声自屋外传来,打断了齐晏的话,她双目充血,暴怒地喊了一声,“滚。”

可那跪在门外的侍从,结结巴巴地说着,“禀,禀圣上,奴才有要事禀奏。”

屋里齐晏捏着齐栀的手微微颤抖,好像是怕伤了她一把猛然泄了力,“说。”

若非大事,侍从大概不敢直言第二声。

然而,门外的侍从得了应允,踌躇半晌不敢开口,几乎是等到屋内的齐晏耐心耗尽,才回道,“永安王…已于木牢中自尽。”

齐晏听到这话时,身子一僵,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她猛然站起身来,却觉天旋地转,踉跄间险些栽向地面。

完了,齐衍死了,齐栀要恨死她了。

她再也留不住齐栀了。

齐栀听到侍从的消息后,也不由地愣顿了一瞬,记忆中的齐衍始终是沉稳的性子,即使是萧家被贬,他出宫开府再无实权,两次相见也都意气风发。

甚至即使昨日被擒,他也仍是满口正义,好像从心底里觉得自已不会就此倒下,亦未输的彻底一般。

却不想,这才一日,他竟选择了这般屈辱的死法,也不知这其中有她几分功劳。

齐栀这般想着,就见齐晏踉跄起身,手抚额头似有不适,她心下一急,忙唤了一声,“阿晏。”

阿晏阿晏,阿衍阿衍,何其相似。

“朕没要杀他!”她怒吼着,像是吼给屋外之人,又好像是在焦急地解释给齐栀听。

齐晏双拳紧握,额间青筋暴起,脑子里的惶恐四处乱传,快要炸了似的折磨着她,而后,她耳间嗡嗡地又听见那不知是晏还是衍的呼唤。

齐晏僵着身子,面对这门口的方向,又怒又惊的情绪还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