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蛊虫一事后,闻笙就再未见过齐栀了,虽后来,齐胤被诛,蛊虫已解,但还有诸事要办…
其实,皆是借口,南浔终是为她囚了齐栀,而她在最后得知此事后,也未能让南浔还了她自由。
闻笙心怀愧疚。
她终究是欠了齐栀一句歉意,于是今日白间,便入了宫。
闻笙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已入宫时的忐忑,但见到齐栀发瘦的身子时,她心疼的同时,还有了一丝庆幸。
庆幸,她还活着。
“清禾来了。”齐栀先打了招呼,仿佛一如从前。
闻笙眼眶中打转的泪,不自控地低落,“嗯,六公主,我来了。”
女孩子间的相处,大抵就是如此的奇怪,齐栀分明不想哭,可看见闻笙的泪时,不自觉便红了眼。
两人哭作一团,皆是向对方道歉。
闻笙觉得,自已害得齐栀被囚,才使她成了如今这般瘦骨嶙峋的模样。
齐栀觉得,她愧对于闻笙,因为她曾利用了闻笙两次。
一次是在那岭南风情的小街,她想为自已求得一丝生机。
一次是在南浔去往廷尉府的地下暗室,她故意将藏在镯子里的香,洒向了南浔。
南浔几乎鲜少去那暗室,也从不提闻笙,即使,她主动问起。
齐栀只猜,闻笙不知自已处境。
她以香为引,赌闻笙能为她求得一条生路。
她虽是不知全貌,但至少到如今,她赌赢了。
第298章 疼你
闻笙走后,齐栀坐在床沿,双臂环抱着双膝,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思绪泛空。
二十年来,她好像只明白了一个道理:即生于皇家之人,皆陷于泥潭,只单单一个想让自已活下去的念头,都已是奢侈。
如此,又怎能奢求这宫中能有何人会以真心换真心,何况,她本也不是这皇家之人。
无相干的外人罢了。
但要离了这皇宫,世间之大,她无一所想。
虽如今女子亦可入仕,她实是无那般大的志向,那往后,她该如何自处呢?
齐晏来时,便又见这般之景,齐栀瘦弱的身子蜷缩在床角,双眼空洞地望着窗外,全然再无小时候那般烂漫的笑意。
“怎么,不是才见了你的好姐妹,怎还这般半死不活的模子?”齐晏端过侍女手中的碗,挥了挥手让她退下,自已则走向床边。
泛络的思绪被打断,齐栀眉头微蹙,看向齐晏时,眼底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以前,齐栀对齐晏更多的是畏惧,只觉她的眼睛仿佛毒蛇一般,无论何时只要对上,便令她发寒。
所以,她常躲着齐晏。
但近来,齐晏频频来访,逾越的话语间,无不透露着她肮脏的心思。
怎可以?
她还是她的皇妹,至少名义上如此。
但沉浸在厌恶中的齐栀却忘了,那个曾经哄诱得她越过兄妹红线的人,原本并非齐晏。
当那人是齐衍时,她曾感到慌张、无措,甚至想要逃避,但唯独没有对其产生过厌恶之情…
多日来,齐晏已是习惯了齐栀这般对她不言不语的态度。
她坐在床边,纤长的手指捏着玉质的勺柄,盛起一勺粥轻轻吹了吹,然后送到了齐栀嘴边。
“齐衍被封为王了。”齐晏微微一笑,但贯常阴鸷的脸,看上去并不和善,反而像是威胁,“吃完这碗粥,我告诉你,他被封去哪里了好不好?”
听到这话的齐栀呼吸一滞,刚刚那浓稠的迷茫感,再次涌上心口。
她启唇喝下一口粥,只觉今日这粥,似乎有些咸。
齐晏状似无意地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