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这么简单的事,她们用了二十多年才得以如愿...
此时的阳光自头顶洒下,将齐怀的身影拉得很长,他站在玉阶上,俯瞰着群臣,仿佛一座高山般巍峨不可动摇。
可只有他自已知晓,这副颤巍身躯下的悲悯。
为袁洛,为南轻,也为他自已。
南浔迎着齐怀的视线,漫不经心地回道,“臣,替姑母谢过圣上。”
南家应承,沈相无言,诸位皇子更无表态,众臣暗自揣度一番,皆选择了默言。
登基大典结束,众臣先后散去后,齐怀依旧在玉阶处站了许久。
日头高照,汗渍浸透衣衫,他着便衣又回到了雍凉王府。
袁洛朝他微微行礼,疏离又客套。
“朕来给你送圣旨。”齐怀先开口,将圣旨放在桌面推给了袁洛。
袁洛并未接过,只无甚情绪道,“其实,我并不需要这些束缚。”
齐怀闻言,面色一僵。
原来,厌恶一个人,就是连对方给的底气都是束缚。
他缓了许久才找回呼吸,“不是束缚,王军归你所领,我再不会过问一句,我只是怕…”
“齐怀。”袁洛出言打断道,“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心冷。”
这一句话,于齐怀而言,如同冷水浇身。
不要妄图弥补,伤害不能被抚平,他始终造成了袁洛今日的悲惨,但倘若…
“袁洛,我没有碰过你。”静谧的房间因齐怀的话,而陷入短暂的死寂。
齐怀双眸紧盯着桌面的圣旨,一丝一毫都不敢看向袁洛,“我只是点了你的睡穴后,在你身上留了很多掐痕…”
陈年真相被肇事者亲自拨开,齐怀只觉自已发声都有些困难。
月光下,清冷的美人,双眸含泪,面无血色,破碎的让人心疼,让他有了一丝的理智和并不多的良心。
二十余载,他无数次地觉得自已卑劣,即使在今日的登基大典,他阳光普照,睥睨众臣,仍觉愧对身上那身龙袍。
他没碰过袁洛,可他却是不甘地制造出了袁洛被他侵犯过的假象。
齐怀想,只要给他机会,让袁洛爱上他就好了。
只要袁洛爱上他,他便可以洗去那仿佛入骨的卑劣,为那夜的一念之差而道歉。
可袁洛的心太小了,小到这一生都只装得下一个南轻,即使她二人再无可能。
他在日复一日的嫉妒中变得愈发狰狞,他为自已永远无法洗去那卑劣而惶恐。
他恨袁洛不能怜悯于他,不能爱他。
所以,只有不停的刺痛袁洛,知晓她也和自已一样痛不欲生,他才能得到些许的安慰。
至少,她与他一同活在地狱。
“袁洛,真的对不起。”二十余载,齐怀头一次,郑重地向袁洛致歉。
他一生所恶,皆只对她一人。
害她背井离乡。
害她与所爱分离。
害袁家忠骨死于夺嫡。
“齐怀,你真该死。”房间内一片死寂后,这是袁洛和齐怀说的最后一句话。
袁洛没哭没闹,只颤巍着起身,缓步离去,直至进了书房,将那厚重的宣纸一点点点燃,呆滞地望着那燃烧着的火盆,才不自觉地流下两行清泪。
苟活于世,相思成疾,到头来竟是乌龙一场…
缘起缘落,错的是肮脏的权势,是世俗与偏见,不是时间也不人。
人啊,偶尔要接受既定的命运,放离去的人离去。
即使不舍。
“子君…”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悲恸的女子,曾在最好的年华,爱过一个肆意的人。
那人曾放下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