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这样,她就能原谅你了吗?”
袁洛并不言语,可齐怀并不打算放过他,继续道,“那日宴席之上,旁人不知情便算了,但你也看不出么?南轻依旧高贵,可无论她装得再体面,也不过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他紧盯着袁洛的眸子,且怕伤不到她一般,一字一句,残忍道“袁洛,南轻的身上已没了傲骨。”
你我皆知,她身上的傲骨,给了二十年前的袁洛。
也就是你。
袁洛无甚神情地听着,不顾府医叮嘱,亦不顾疼痛,淡淡地开口道,“所以,可以走了吗?”
齐怀双拳紧握,额间有他极力隐忍的青筋,可终是不甘地转身离去。
侍女得了示意,也躬身退去。
屋内烛火燃尽到天明,而袁洛没有表情地坐到了天明。
在许许多多个这样的夜晚,袁洛都在心中无数次地祈祷过,黑夜可不可以不要过去。
她就该活在黑暗之中,不见烛光与暖阳。
然,清晨的微光打散在房间的那一刻,她也一如过往的二十年间一般,起身,洗漱,而后坐在书案前,执笔练字。
练得南轻的字。
但无论她练得再炉火纯青,笔锋之间,还是少了独属于南轻的傲气。
清澈的泪珠自眼角滑落,晕染了刚刚写好的字迹。
袁洛以为自已的泪早在二十年前便流干了,可那一句南轻已然没了傲骨,终还是击破了她二十年来所有假意的淡然。
大婚的前一夜,翻墙而入的少女哭成了泪人,“千芷,不要嫁给齐怀,我带你走,天涯海角,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