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南家的女儿,是北齐的皇后。”她淡淡道,“但南轻,始终都是南轻。”

她语气稳定地仿佛没有任何情感,“南轻从不觉得南家该做那愚蠢的忠君之臣,要我说,南辰那个傻子就该留在边疆永不回来。”

“再或者...”她并未将话说完,“但我又觉得甚是麻烦...”

齐胤双手攥拳,额间青筋暴起,那八十万大军始终是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剑。

让他日夜思之,念之,更恨之。

南轻看着手中的酒,手指打圈在杯沿,“你也不会下令支援德州的,德州离盛京六百里,说近不近,但说远也不算远,一旦盛京也沦陷其中,你的皇帝就真的做到头了。”

她轻笑一声,“你舍不得。”

被他看穿的齐胤浑身发冷,他冲上前去一把掐住南轻的脖子,“南轻,你到底有没有心!”

齐胤眸子发狠,手却是舍不得用力一点,他看着眼前分明已是四十岁年纪却仍美得摄人心魄的女人。

南轻轻蔑地看着齐胤眼里的痴迷,抬手抚上他得侧脸。

她眼见着齐胤瞳孔微张,嫌恶地开口道,“别把你这恶心的眼神落在我身上,嗯?不然臣妾不知哪一天会不会发疯,就挖了皇上这双眼呢。”

南轻用最轻柔的语气,说着最狠厉的话。

说罢,她便要伸手将人推开,却不想一旁传来了酒瓶坠地的破碎声。

南轻侧过头去看,一眼就看到了面色苍白地僵在不远处的宋辞。

一时间,屋内酒香四溢,醉红了小姑娘的眼。

南轻的手微微一顿,仍是将齐胤推开,只是力度却轻了不少,“皇上慢走。”

齐胤甩袖离去后,南轻仍是半倚在那躺椅上的姿势,既没动一下,也没主动开口说上一句话。

宋辞看着她,吞下眸中盈着的泪,走上前去拿起桌上那未喝完的酒,捧着南轻的手冲洗着。

“脏?”南轻看着她这般模样,开口道。

宋辞身子一顿,并未回话,只细细清洗着南轻的每根手指,南轻当真是老天的宠儿,便是连手指都长得这般美。

“洗不洗又有何用了?”南轻笑看着倔强的女孩,“二十年了,可能都渗透在骨子里了,你洗得掉吗?”

“去找些本就干净的不好吗?”她虽笑着,却声音很轻,轻到似怕人听到一般。

宋辞哪听得她这话,大滴的泪砸在南轻手上,“我从不觉得你脏,你才不脏,脏得是他。”

在旁人面前眼尖嘴利的小姑娘,唯独在南轻面前乖巧又脆弱,“我只是很嫉妒...”

嫉妒他拥有了你二十年,霸占了你二十年。

嫉妒他可以随意进出这座宫殿,还可以留宿。

我更嫉妒他分明卑劣无比,却因是男子的身份,便可以有机会站在你身旁。

南轻不由地轻叹一声,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怎说哭就哭?等回了家,你娘见你满眼通红该以为你在我这受了欺负了呢,我可吵不过你娘。”

她边说,边用锦帕擦去宋辞眼角的泪,“祖宗,别哭了。”

宋辞却是越哭越凶,“就哭,你就欺负我...”

南轻被她哭得手足无措,无奈道,“那你要我怎样?”???

宋辞闻言,哭声顿了一下,小眼珠子一转,“我今晚不要回去了。”

“不可以。”南轻微微蹙眉。

宋辞也与她争,伏在她的腿上,低声道,“那你别管我,我哭一哭就好了,呜...”

“我肯定不和我娘说你欺负我,我就说我走路不小心摔了...”

“嗯,我快好了,就在哭一会。”

南轻微微扶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