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母双亡,心存死志,裴云潋为了救她,守在床边三天三夜未合眼。

他亲自煎药喂药,攥着她的手喃喃道:

“长清,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你若是不在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我会替你报仇,长清,等我回来,我们就白头偕老。”

如今,他却为她的仇人,放弃了她的性命。

既然这样,那她也不愿意再纠缠!

沈长清彻底心死,主动松手。

下一秒,她的身体无可阻拦地下坠,掉进了万丈深渊!

第七章

裴云潋将季初荷拽上来,她瘫坐在地上不住发抖,指甲深深掐进他的手臂。

山风掠过,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

崖边的草丛乱成一团,在那上面,竟然挂着半片眼熟的布料。

那是沈长清常穿的料子!

裴云潋的呼吸骤然停滞,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了喉咙。

他猛地回头,这才发现,空荡荡的悬崖边只有他和季初荷,方才沈长清挣扎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

“长清……”他下意识地喃喃出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长清!!!”

季初荷还在哭哭啼啼道:“裴郎,我好怕……”

可裴云潋已经听不进任何声音了。

他忽然意识到,方才在下意识中,自己竟然只拉住了季初荷的手!

他慌张地起身看了一圈,可哪里都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直到这时,他才终于确认,是自己亲眼看着她掉下悬崖,却没有救她!

“找!给我找!”裴云潋突然嘶吼出声,一脚踹翻了身边的土匪尸体。

“把所有人都调过来,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夫人找出来!”

他疯了一样冲向悬崖边,半个身子探出去往下看。

山崖下面深不见底,只能看到一片云雾,山风刮得他脸颊生疼。

这样掉下去,怎么可能还会有命在?他心头炸开恐慌。

可那明明是他最爱的人,在生命关头,他怎么会没有救她,而是救了另外一个女子?

裴云潋呆呆地望着山崖,只觉得心痛得好像要裂开了。

从十三岁在瘟疫里守着她三天三夜开始;从十六岁拒绝太傅府提亲时起;从亲手将太傅一家送进天牢为她报仇那日;

对沈长清的爱早已经刻在了他生命里,是他这么多年唯一坚守的东西。

而他对季初荷的纵容,对孩子的关照……

其实更多是出于愧疚,是他试图弥补的愚蠢方式。

他从来没想过真的要伤害长清。

可他怎么就渐渐得意忘形了……怎么就忘了。

沈长清才是那个,会在寒夜里为他缝补衣袍,会在他功成名就时,为他发自内心高兴、

会把他随口说的一句话,记在心里好几年,真正爱他的那个人。

裴云潋给自己绑上绳子,顺着岩壁往下爬,手指被碎石磨得鲜血淋漓,也浑然不觉。

天渐渐黑了,他没心情安慰季初荷,也就只将她安置在一旁。

他一遍遍地喊着“长清”,想要听到那声熟悉的回应。

可从白天找到黑夜,却仍然没有沈长清的半点踪迹。

随从们沿着崖底搜索,可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们只找到几处散落的血迹。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侯爷,这山崖下面豺狼众多,不知道夫人是不是……”随从的声音带着颤音,不敢继续往下说。

“怎么可能?!”裴长清目光沉沉,毫不犹豫驳斥道。

“夫人吉人天相,不可能丧命,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