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还是俯在我耳边小声说道:“今个傍晚,沈大人出宫门的时候,容公子袖子藏了把匕首,直直就往沈大人身上扎,沈大人受了点伤,后来来了人,容公子看着满地的血晃了神,闹着要寻短见,才伤到了自己。”
我静默许久,看着容熙睡的沉沉,问道:“沈彻伤的可重?”
“沈大人伤在左腕,伤口御医已经处理了。”
“那就好。”
“陛下不去看看沈大人吗?”
容熙的眉间不安的跳动了一下,我把它揉了开,摆手道:“你退下吧。”
小侍卫将出门时,我抬高了声音:“让御医好生照看。”
容熙缩成一团,眼泪不停的流着,我捂着他的耳朵,小声说道:“熙儿,别怕,我答应过你,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次日早朝后我让沈彻留了下来,他脸色稍显苍白,整个人却精神了许多,和我尖酸了两句,话里的刺头去掉不少之后,问道:“容熙怎么样了?”
我叹了口气,把一枚同心结拿了出来,“他把这个还给我了。”
沈彻上前两步,望向我手心鲜红的结扣,眉心皱了些:“什么意思?”
我把同心结拍到桌子上,目光炯炯的看向沈彻:“沈大人,朕想出宫。”
他先望了我一眼,应是看我是否一时冲动。
沈彻站在龙案前两步远,眉目俊秀如斯,宽袖平举过头,盖住了他的神情,我的目光落在他弯身而露出一小块后颈上,他的声音幽幽传来,似乎疑惑很久:“陛下,为了容熙,值得吗?”
他的意思大概是,明明有那么多可以忘情的药水,明明有一千种忘了他的方法,为什么非要出宫。
我不敢喝忘情,我不想忘记容熙,我怕我忘了他以后会对他冷漠,对他不好,我不想再伤害他,不想让他再为我流泪。
很小的时候母亲把个子小小的容熙带到我面前,告诉我这是需要让我用一生去呵护的人,而不是让我现在这样对待他,让他离开我的方法有许多,但我没有看他落泪却不去理他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