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与我说这些时沈彻并不在身边,我是有意支开他,让他去御花园散心。
大约傍晚,沈彻还没有回栖梧院,然后溪清过来说沈彻摊上事了。
后宫不比朝廷,这儿的深闺怨夫们虽没有朝中那些老狐狸老谋深算,端的是心狠手辣的做派,常常做个由头就要把人弄死。
溪清说沈彻冲撞了容侧君和一名姓张的侧侍,现在正在御花园纷争一株牡丹究竟是谁踩坏的,刘芩向来傲慢,沈彻也不是善受委屈的主儿,两人就吵上了,末了刘芩呛了沈彻一句,说他无名无份的待罪之身最好在宫里夹起尾巴做人教沈彻赏了他一巴掌。
若不是事情闹大了有人拦着只怕沈彻就要打人了。
我急匆匆赶过去,已经结束了大半正接近收尾的部分,刘芩尚在哭闹,不过动静已经小了,沈彻在一旁抱臂站着,约莫是想离刘芩远点,他面若冰霜的样子美极,此时带些阴鸷,有些摄人的味道。
不会掀起大浪了,沈彻只等他哭完便会走,只是待会我还要去哄刘芩,倒是桩麻烦事。
我到了现场又静悄悄的走了,大约入夜,沈彻满心疲惫的回来,吹了灯上床睡觉,依旧不给我一个好脸色。
我见床前他从太医院领回来被我调包的安胎药还是原分不动的放着,线还未曾拆过。那旁边是我让宫女拿过来的针线,还有一些小物件,供他平日消遣。
距离下一次信阳进宫还有五日。他用油纸折了十五只纸鹤,没过一天就撕一个,现在只剩五个。
我望着他的睡颜,不若当初那般孱弱,呼吸平缓了好多。这次我抱住他,他都没再惊醒过来。
次日一早,宫女给我梳洗那会儿,沈彻还躺在床上,估计是昨日和刘芩吵累了,正要安慰他两句,只见他脸色很是苍白,他捂着肚子,额上冷汗凝了,一颗颗下滑着,我顿时慌了,忙把御医唤来,她们一个接一个号了脉,又说要讨论一下才能给我结果。又待一番询问,才知昨日我走之后,刘芩命宫女杖责了沈彻。
“那株牡丹是先帝在世时赐给当时盛宠寐侍君的,宫中花匠悉心照抚,也有些年头了,容侧君定说那牡丹是沈彻踩坏的,何况他是后宫之主,就算有意刁难,沈彻又能如何……”溪清叹了一句,将茶递到我手里。
我被气的发抖,失手将茶推了,质问昨日行刑的宫女,“管它什么金贵物件还比人重要么?刘芩算什么后宫之主,朕何时将后宫交给他了?!”
宫女战战兢兢道:“容侧君令奴婢动手,不成想沈主子是个不禁打的,才三棍下去就见了血了,容侧君怕了,就命几个侍奴给沈主子换了衣服,还让奴婢们不准声张。”
我顿时懵了,想起沈彻昨夜回来疲惫至极的模样,他那时候就疼了,但他没有说。
他又为什么要说,我强、暴他才有的这个孩子,他本来就不想要。
他以为没有了,又不是他刻意流掉的,我便不能为难他,还得给他自由。
☆、第 14 章
太医开了许多方子,说沈彻胎像不稳,每日都要按时喝安胎药。
我站在沈彻面前,将御医的话原原本本转达了,末了补了一句,“孩子保住了,让你失望了。”
沈彻寡白着一张脸,眼睛紧紧闭着,他以为他不听不看不回答,我就不能把他怎么样。
不想他还是开了口:“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我真的怒了,手撑在他的枕头旁,恨恨道:“朕就知道……你就这么恨朕?!连一个孩子都不肯放过?!”
他悄无声息的睁开眼,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故意刺激我:“现在不肯放过它的不是我,是你的后宫,他们容不得。”
我捧着他的脸,离他极近,鼻尖撞到他的脸颊,我听到我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