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累的。”
我想问他为什么要两地奔波,问题到嘴边又想到江沨的那条短信。
等我回来。
是因为我说想跟他聊一聊才长途跋涉回来的吗?
那昨晚那两根探向我脉搏的手指,是因为江怀生自杀了所以才匆匆回来,确认我还在的吗?
一时间愧疚自责和心疼的情绪疯狂交缠滋长。我把泡面桶丢进垃圾箱,又把窗户关上,室内登时寂静一片。
“哥。”
还未接着开口,先被江沨打断:“江怀生入狱和自杀都跟你没关系,不用再去看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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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我扔在海城机场的手机和文件被工作人员捡到,给手机充上电之后,他们打给了最近一条通话记录的江沨,说我的东西遗落在机场。那个档案袋连同手机一起被江沨招领回去。
长风大桥坍塌之后,江沨就对江怀生的工程起过疑心,只不过囿于没有证据,直到他拿到那份文件。只是那份文件最后的签字不仅有江怀生,还有当时海城政府的主要官员。
直至半年后那一批出现在江怀生文件上的官员纷纷落马,江怀生承包和投资过的工程才开始涉案查封。
江沨三言两语把当年的事说完,几个重要的节点都和我在网上看来的消息无异,至于几近一半的政府内部是如何倾塌的,他没有提。
听他说完,我靠在书桌旁静静站着。尽管对这些并不了解,也不难从简短的字句中窥探出种种艰辛。
江沨不知道什么时候踱步到窗边,垂首望向窗外,目光好像长久地停在什么上面。
杂乱的盘踞成团的电线?接触不良的广告灯箱?还是街灯照亮的更远处?
想到中午在镜头里看到他,莫名觉得他很难过的那一刹那,我轻声开口:“一定不好受吧,他毕竟是……”
毕竟是你爸爸。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承担代价,”江沨转过身来,目光黑压压的,语气笃定:“更何况和那么多条人命相比,他还有机会重新改过。”
他闭了一下眼睛,思忖片刻才缓慢开口:“只是他好像并不想要这个机会。”
“……他现在还好吗?”
“还在昏迷。”江沨目光滞在窗台上,两根手指拾起我落下的半根烟,对着室内的照明灯眯起眼睛看了看,又拿出火机点燃。
他夹着烟的手指修长,手背上的青筋或是血管微微隆起,似乎是格外用力,烟嘴处都被挤压的变形。良久才把那一头含在唇间深深吸一口,又转头呼到窗外。
“医生说他潜意识里抗拒醒过来,所以很可能就一直昏迷或是直接死了。”
“这样啊……”我思考着或许应该说些什么宽慰和祝福的话,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说了这件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不用因为他,或者因为我而苦恼。”他说完甚至笑了一下,吸进肺里的烟全部涌了出来,没来得及转向窗外就直直地扑向我。
同样的一支烟,不同的人吸起来是不同的味道。
“没有苦恼。”我坦诚道:“其实他怎么样,活着还是死了我都不在乎,我只是觉得你好像有点难过。”
半支烟燃的很快,最后江沨指间只剩下被他捏扁的滤嘴,他掷进垃圾桶说:“以后不要吸烟了。”
我再次重申道:“没有吸,我只是点燃闻一闻。”
“为什么要闻?”
“因为不会吸。”
对话好像进入死循环,江沨斩钉截铁地做出结论:“二手烟危害更大。”
“好,以后不会了。”我妥协,我没办法拒绝他任何事,从小到大都是。
江沨闻言又笑了笑,“嗯”一声之后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