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棠，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我马上来陪你……”

林雪棠慌忙打翻那瓶毒药：“你干什么！”

见她死而复生，顾锡迟瞳孔骤缩，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随即紧紧攥住她的手，生怕一松开她就要消失不见。

室内暖黄的灯光描摹着林雪棠柔和的侧颜，为她镀上一层圣洁的光辉。

“锡迟，其实我……”她犹豫着坦白，“我不会死，作为医生，这样的能力可以救很多人。”

得知这样的秘密，顾锡迟眼中不见半分贪欲。

深色的瞳孔中只透出化不开心疼。

“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救人，我不会再让你承受这种痛苦。”

林雪棠觉得自己信对了人。

却没想到这一句承诺只生效了短短一年。

自从他的义妹陆菁菁病重，一切都变了。

那天，一向沉稳冷静的他红着眼睛向林雪棠哀求。

“她哥哥临死前拜托我照顾好她。求你了雪棠，就这一次求你救救菁菁！！”

林雪棠终究还是心软了。

谁曾想，陆菁菁的病情反复无常，先是凝血障碍，又查出骨髓异常，最后竟发展成白血病。

顾锡迟捧着最新的检查报告，声音颤抖。

“雪棠，再救她一次，就当是为了我……”

一次，五次，十次，她躺上手术床，以命换命。

系统冰冷的声音打断回忆。

【根据检查报告分析，14天后将要进行下一次换血手术】

【除非离开顾锡迟，否则宿主必死无疑。】

林雪棠喉间满是苦涩，声音微微发颤：“非要离开吗？”

这四年的时光，要她如何丢下……

系统不言，调出一行漆黑的文字。

【宿主存活概率：0.01%】

林雪棠心口一窒，听见门外渐近的脚步声，只好竭力忍住眼泪。

咔哒，门开了。

顾锡迟几乎一进门就扑到她床边，将她冰冷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雪棠，你感觉有好些吗，我熬了海参粥给你补身体。”

眼中和往常一样，关切与爱怜几乎要溢出来。

多年来始终如一。

整个北城无人不知，林雪棠是顾爷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她想救更多人，他每年花上千亿支持医疗慈善。

她随口夸玫瑰好看，婚礼当日全城撒遍玫瑰金箔。

她胃不好，顾锡迟也专门向名厨请教，为她洗手作羹汤。

药膳的香气鲜甜温暖，熟悉的温度一点点包裹她的身体。

林雪棠强压下心中不安，将头埋在顾锡迟颈间，对系统说：

“再等等，你让我再试试……”

系统没了声响。

顾锡迟将林雪棠搂进怀里，一下一下轻抚后背。

“没事了，雪棠，都过去了。”

他身上的松木香清冽干净，林雪棠几乎要就此沉沦。

可就在下一瞬间，她的嘴唇几不可查地轻颤起来。

耳鬓厮磨间，压抑许久的眼泪猛然滑出眼眶。

顾锡迟衣领下，分明是枚藏得极好的吻痕。

那抹雏菊色的痕迹，与陆菁菁常用的口红分毫不差。

第二章

顾锡迟的身体温暖熟悉，林雪棠心头却阵阵发冷。

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不住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