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笙听到她的名字,眼底那层寒冰似乎融了些,合上协议就要起身。
我一把按住他的手腕,将钢笔塞进他手里:“签字!耽误不了你带儿子见苏副官。”
傅寒笙终于正眼看向我,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大概没想到,当年那个被他“部队纪律”约束就辞掉工作、安心顾家的女人,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爸爸!”傅屹站在一旁,迫不及待地提醒,“要是让苏阿姨等久了,她又该生气让你哄了!”
“嗯。”
傅寒笙拿起钢笔,看都没看协议内容,唰唰签下名字。
看着父子俩并肩离去的背影,我自嘲一笑,在他的签名旁写下我的名字。
这辈子,我和他的名字并排出现,只有两次。
第一次是在军婚登记处,他签完字就接到紧急集合令,头也不回地奔赴任务区。
第二次就是现在,他依旧走得没有半分迟疑。
眼泪在眼眶里打了个转,被我硬生生憋了回去。
我把协议叠好塞进档案袋,寄到军区总部,转身去收拾行李。
拉开衣柜,满柜都是棉麻布料的素色衣裙,裙摆过膝。
没人知道,我曾是世界顶级剧院聚光灯下谢幕的芭蕾艺术家,巡场演出才是我真正的归宿。
可自从和傅寒笙结婚,我的演出资格被取消,首席舞者也换了人。
只因傅寒笙需要的是一个“安分守己、不抛头露面”的指挥官夫人。
可就算我压抑本性,收起所有光芒,安心打理家事,也没换来他半分认可。
他的战友们背地里嘲笑我:
“一个跳舞的,再有名气又怎样?能嫁给傅指挥官,算是高攀了。”
只有冷静干练、能陪他讨论战术的苏晴,才配站在他身边。
想到这些,再看到眼前这些属于“指挥官夫人”的衣服,我忽然生出难言的恶心,忍不住冲到洗手间吐了。
吐完,我抬起脸看着镜子里面色苍白的自己,突然觉得离婚太正确了。
最终,我踹开储物间的门,换上结婚前的常穿的连衣裙,打电话让闺蜜接我离开。
闺蜜很快到门外,却满脸疑惑。
“你怎么有空约我?”
“今天是小屹生日,你一周前不是说要和傅寒笙单独给他庆生的吗?”
我愣住了,掏出手机翻开聊天记录。
发现自己一周前,订了生日餐厅,还给傅寒笙发了消息。
直到现在,他都没回复。
失望吗?
以前也许会,但现在我已经麻木了。
我收了手机,拍了拍闺蜜的肩:“正好,咱俩去吃。”
然而到餐厅时,经理却拦住我们:“不好意思女士,今天餐厅被傅指挥官包场了,说是一家人在这里庆生。”
“您之前的预约定金,我们会双倍赔给你。”
闺蜜笑着拉着我朝里走:“不用退款了,这位就是指挥官夫人,今天的寿星是她的儿子。”
可大厅里传来一家三口的愉悦笑声。
苏晴正为傅屹戴生日帽,傅屹小小的脸上写满认真:
“我的愿望就是,希望苏阿姨嫁给爸爸,做我的妈咪。”
苏晴羞涩地笑了笑。
傅寒笙冷峻的眉眼难得柔和:“希望你事事如意。”
我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
看着傅寒笙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苏晴。
也看着儿子傅屹体贴地给苏晴拉座椅,帮忙倒茶递纸巾。
结婚六年,傅寒笙连我生日是哪天都不知道,更别说送祝福了。
怀胎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