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想起来我跟在他身边的第一年。

也有过这样的场景。

他第一次带我去谈合作的酒局。

我太过紧张,倒酒的时候不小心弄湿一个总裁的衬衫袖口。

他便淡然地起了身,当着那个整桌人的面,将整瓶酒从我头顶浇下。

用同样平淡语调斥责我:「哑巴了么?还不给沈总道歉?」

但和十年前不一样。

这一瞬间我没有任何的不甘和愤懑,只是觉得好笑。

好笑到讽刺,好笑到眼角的泪几乎要落了下来。

我极力忍住酸涩通红的眼眶,对上他居高临下的目光。

我哑声开口,声线颤抖,一字一顿,不带任何情绪地陈述事实:

「江临钏,我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从来没有。」

「十年里我对你言听计从,你让我挡酒我便喝,哪怕是喝到胃出血进医院,也从来没有推辞过。你让我去讨好谁我就去,哪怕他对我上下其手,占尽便宜,我也没反抗过。你让我打掉孩子我便打,哪怕是会死在手术台上,我也没有半点犹豫。」

「难道我还不够听话吗?江临钏。」我眼眶红透质问着,「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