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大家眼里，却以为是心虚。

沈宋不自然的把礼物收了起来，脸上的欣喜顷刻消散。

他看着姜惠，语气变得低沉而冷硬：

“你到底还是变了……连送个礼物都要算计？”

“也是，我该想明白的，如今的你……心底可还剩半点真心实意。”

姜惠的心口冷得像凝成了冰，疼到瑟缩。

眼睁睁看着沈宋说完便打算去安慰姜柚的动作，忍不住自嘲地轻笑了声。

脸上的悲痛刺得沈宋眉心随之一跳，却又在想要靠近时生生止住脚步。

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跟上了跑出去的姜柚。

空荡荡的别墅，又只剩下姜惠一人。

她麻木地站在原地，双眼不聚焦地凝在虚空。

电话骤然响起的铃声吵散了室内的寂静。

姜惠垂头看去，是她的主治医生发来的消息，催她去复查。

她本来不想去的，觉得自己反正就要死了。

何必要浪费那个时间。

但此刻胸口绵延的痛意压迫，最终姜惠还是一个人去了医院。

“姜小姐，经各项指标检测结果显示，您已经怀孕六周了。”

姜惠的呼吸猛然停滞，下意识扣紧了手。

她……竟然怀孕了？

明明竭力地想要保持镇定，但内心的崩溃无法控制，开始一点一滴地侵蚀姜惠的意志。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偏偏是这个他最不该出现的时候。

“沈医生，”姜惠脸色苍白的吓人，“我……”

她不知道该如何问，她太在乎这个求之不得的孩子了。

以至于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办法思考。

若是在一个月前，她一定直截了当地选择医生之前推荐的新型治疗。

为这个孩子搏得一线生机。

可这一个月来她经历了太对太多。

姜惠不敢保证，这个被她拼死生下的孩子会不会有人在意。

在现实的残酷处境包围中，这份她求了很久的惊喜变成老天给她开的玩笑。

她正想着，一旁的医生却沉默着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很抱歉，胎儿严重畸形，存活率极低。”

“医院给出的诊断是……建议终止妊娠。”

第六章

姜惠闻言死死攥着B超单，指节泛白。

“姜小姐，你比我更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

“这个孩子的存在……如今只会加速你的死亡。”

平静到近乎残忍的语气打破了姜惠最后的幻想。

她低头轻笑出声，眼泪一滴滴砸落在那团模糊的超声图像上。

原来，她想了那么多，最后却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沈医生把手术单推至她面前：“尽快联系家人来确定手术时间吧。”

姜惠麻木地点了点头，神色恍惚地起身朝外走去。

却在将要踏出门的那刻，听到前方传来一声满含惊喜的欢呼。

“老婆，你太棒了，我们终于有孩子了！”

是一对很年轻的夫妻。

此刻，身材高大的男人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在妻子的小腹。

两人脸上洋溢的幸福清晰地映进姜惠的眼里，刺得她心口微痛。

她本来……也可以这么幸福的。

可是一切，都被一场莫须有的污名给毁了。

姜惠苦笑了声，慢慢转身蜷缩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拨通了沈宋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