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柔顺势往旁边一倒。

没等我反应，门外忽然传来一道低沉冷冽的男声。

“砚笙！你在干什么？”

我循声看去，见谢闻昼黑沉着脸走了进来。

他将地上的苏曼柔扶起，冷冷地看着我，语气失望：“砚笙，你什么时候能收一收你骄纵的大小姐性子。”

苏曼柔眼眶微红，手指轻轻牵上谢闻昼的袖口，“闻昼哥，不要怪姐姐。”

谢闻昼神色瞬间缓和。

我怔怔盯着两人相牵的手。

谢闻昼有洁癖，不允许任何人随便触碰，其中也包括我。

可是现在，他没有抗拒苏曼柔牵他的手。

这时，谢闻昼走到我面前，冷声道：“曼柔是我请来照顾你的，你不要无理取闹。”

我心中酸涩不止。

我看着他的面孔，忽然觉得十年婚姻，漫长却又仿佛虚无，我好像从没有真正认识他。

谢闻昼，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我会自己走，给苏曼柔腾位置。

我垂着眸子，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消失在风中。

“进来吧。”

窗外的梧桐被风吹得哗啦啦作响，像是悲伤的哭声。

我抚摸着肚子里轻轻躁动的小生命，有些恍然。

我曾以为牢不可破的爱情，原来比纸还薄。

第三章

谢母昂着头坐在沙发上，像是打了胜仗的公鸡。

苏曼柔跟在谢母身后，就如同她当年跟在她母亲身后，在我家登堂入室一样。

她端来一杯“安胎补品”，笑说：“姐姐，这是闻昼哥特意让人带的，对胎儿好。”

苏曼柔忽然惊呼一声，滚烫的中药就朝我泼了过来。

陈姨慌忙上前护着我，药液全然被她挡了下来。

几乎是瞬间，她的皮肤被烫红大片。

谢母一把将陈姨推倒在地，骂道：“你个佣人敢糟蹋东西？给我滚！”

陈姨红了眼眶解释：“是苏小姐把药弄洒的。”

“还敢顶嘴。”

谢母扬起手，一巴掌落在陈姨脸上。

刚想扇第二下，却突然被我抓住手腕。

我冷冷地说：“陈姨是我家里的人，轮不到你动她一根手指头。”

谢母气得脸色涨红：“反了天了，闻昼，看你娶的好媳妇！”

闻言，谢闻昼皱着眉上前抓住我的手，力道大的似要将我的手腕折断。

我吃痛松手，眼睁睁地看着谢母一巴掌打在陈姨的脸上。

我的心脏仿佛浸满了酸涩。

陈姨是为了保护我才去挡那碗药的。

谢闻昼明明看见了。

可他还是选择了苏曼柔。

谢母冷笑道：“顶撞我，还敢为了个佣人要和我动手？我今天倒要让你看看这个家是姓砚，还是姓谢！”

陈姨双颊被打出血丝，她双眸含泪，冲我隐晦的摇摇头。

谢闻昼的眼神愈发冰冷，他紧紧捏着我的手腕，“给我妈道歉。”

“我没错，也不会道歉。”

我被捏得腕骨生疼，看着他的眼睛，忽然觉得失望透顶：“你是不是永远只会站在她那边？”

谢闻昼不耐道：“砚笙，别再无理取闹了，你能不能像曼柔一样识大体一点？”

我的眼泪几乎要气得滴落下来，“我无理取闹？明明是苏曼柔故意打翻杯子，把药泼在陈姨身上！”

谢闻昼的视线带着冰冷审视：“曼柔不是这样的人，我相信她。”

我的眼泪瞬间滑落。

十年婚姻，你相信她，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