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夕然，你领养我不也是冲着我的天赋吗！装什么清高！你们都一样的虚伪！”

她喊得声嘶力竭，最后脱力般哭了起来。

我妈怔愣在原地，第一次看清了这个女孩儿，也第一次看清了自己曾经的荒唐。

9.

她们两人最终都被拘留了。

消息传开，网络上众说纷纭，但有不少人竟然都帮着我妈说话。

“哪儿有母亲舍得对孩子下手的，肯定是这孩子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就是，自己没本事，看到妹妹有出息，心里不平衡了呗。”

“现在的学生都这样，动不动就拿死来威胁父母。”

这些闲言碎语，很快在我爸披露的几张我房间照片后戛然而止。

照片上，我的房间只有不到三平米，一张狭小的单人床坐上去就吱吱作响。

书和学习资料堆放在床头，占了房里大半的位置。

屋内昏暗潮湿，又紧挨着排水管，一到下雨天屋内轰隆作响。

“都怪我！我竟然从来不知道我女儿遭受这样的虐待！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舆论瞬间反转。

“我草，这还是人吗？”

“你们去搜春煦公馆的房子有多大多豪华，季夕然一年赚那么多钱，就给亲生女儿住这种地方？”

“所以，她为了养女杀女儿的事情，也不是做不出来。”

我妈彻底身败名裂。

从那天警局后，我的灵魂就可以跟着爸爸和哥哥了。

看到他们坐在我房间里泣不成声的模样，我很想伸出手抱着他们。

可看到透明的双臂一次次穿过他们躯体时，无尽的悲痛蔓延了全身。

原来，我真的已经死了，再也感知不到家人的温度了。

爸爸给我挑了个向阳的目的，亲手种下了一排蝴蝶兰，他和哥哥一遍遍擦拭着我的墓碑，不让它染上一点尘埃。

“丫头，你放心，爸爸一定不会放过她们的，她们一定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一个月后，我妈因故意伤人，被判七年有期徒刑。

季婉虽然没有承担刑事责任，但早已社会性死亡。

没了我妈的庇护，她连容身之所都不找到，每次求职，对方看到她的脸就摇头拒绝。

她早已放弃高考，最终只有拿着个高中学历混迹夜场弹琴。

久而久之，她放下了清高，一步步走向陪酒的深渊。

我的灵体逐渐透明，我隐约感觉到了分别的时刻。

最后关头，我还是留在了爸爸和哥哥身边。

就像小时候无数次他们陪伴我的样子，默默的陪着他们走完最后一程。

“丫头，你下辈子再做爸爸的女儿好不好？”

爸爸摩挲着我的照片，喝得酩酊大醉。

“好……”

泪眼朦胧下，我轻声应和，我爸仿佛心有察觉，猛地睁开了眼和我四目相对。

他终究没看到我，却梦回了我的童年。

我梳着小辫儿对他挥一挥手，彻底和这个世界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