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那群所谓的“朋友”,此刻看他的眼神,已经从看好戏,变成了赤裸裸的鄙夷和疏远。
一个被扫地出门的私生子,已经不配再和他们称兄道弟。
我转身,准备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
“姐!”
白程远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冲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姐,我错了!你别赶我走!”
他哭了,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和愤怒。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原谅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我跟那个郑莹莹分手!我马上跟她分手!你让她坐牢,你让她坐一辈子牢都行!”
“求求你,别赶我走......”
他哭得像个孩子,卑微地乞求着。
可我看着他这张脸,只觉得无比的讽刺和恶心。
如果我今天没有揭穿他的身世,没有收回他的一切,他还会这样求我吗?
不,他只会更加怨恨我,觉得是我毁了他的爱情,让他丢了面子。
他的忏悔,不是因为他做错了事,伤害了我。
而是因为他害怕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力气大到让他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白程远,你没有对不起我。”
“你对不起的,是十几年前,那个跪在雪地里,为你求来一条生路的,愚蠢的白诗亦。”
“从今天起,你我之间,再无关系。”
“你好自为之。”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别墅。
我身后的保镖,尽职地关上了大门,将他绝望的哭喊和哀求,彻底隔绝在里面。
坐上车,我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身体的疼痛还在,但心里那块压了十几年的巨石,终于被搬开了。
天,快亮了。
第8章
后续的事情,处理得比我想象中还要顺利。
郑莹莹的案子,证据确凿。
餐厅的监控录像,我身上的验伤报告,一百万的转账记录,加上那两个保安的指认,她根本无从抵赖。
她被判了三年。
据说在法庭上,她还在哭喊着白程远的名字,说他会救她出去。
可惜,那个时候的白程远,已经自身难保。
被我赶出别墅后,他身无分文。
那些曾经围着他转的朋友,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去找父亲,可父亲因为当年之事本就对他心存芥蒂,又碍于我的强势,直接将他拒之门外。
他想回公司,却被保安拦在大厅,像条丧家之犬。
他终于尝到了从云端跌落泥潭的滋味。
后来,他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林蔓的电话,疯了一样地打,求林蔓帮他约我见面。
林蔓把这件事告诉了我。
我让她转告白程远一句话。
“想见我,可以。去我母亲的墓前,跪上三天三夜。”
我母亲,当年就是因为知道了他和他母亲的存在,郁结于心,才早早地离开了我。
这是他欠我母亲的。
我以为他做不到。
毕竟,他那样一个被宠坏了的、自私自利的少爷。
没想到,他真的去了。
林蔓派人去看过,他真的在母亲的墓前,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笔直地跪着。
第三天,下起了瓢泼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