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婳脸色发白,语气也很生硬:“不必了,麻烦你替我转告伯父伯母,我于半月前已经明确与贺珩分手,伯母想必也知情。他欺瞒爷爷至今,希望他今日真能担得起这份责。”
说完,施婳“啪”的将电话撂了。
她瘫在沙发上,胸口起起伏伏,委实被气得不轻。
贺珩是疯了么,不知道他究竟怎么同爷爷说的,订婚宴竟然没有取消?
那宾客岂不是稍后就会陆续登门了。
施婳心烦意乱,根本无心妆发,只草草梳洗就下楼找贺爷爷去了。
结果却被佣人告知,爷爷一大清早就在荣伯的陪同下去雍和宫上香了。
说今天是大吉之日,要给孩子们求个好彩头。
施婳的心沉到谷底。
在屋里静默了好一阵后,她嘲弄般扯了扯唇角。
她还真想看一看。
贺珩今天,究竟是要唱哪一出。
10
上午十一点,亲戚们陆续都到了。
贺爷爷喜静,老宅已经许多年没这么热闹了。
许久未启用的宴会厅洋溢着喜气。
贺家是世家大族,子孙众多,虽只是家宴,可排场也抵得上普通人家的正经婚宴了。
施婳一直在楼上卧室里,贺珩也没露面。
楼下主厅的亲戚们倒也难得聚在一起,聊得如火如荼,好半天才有人笑着催促:
“这都快到点开席了,今天的两位主角怎么还没露脸?”
“是啊,这俩孩子忙什么呢?”
“思娴,你家阿珩怎么还没来,该不会订婚的日子还在忙着公务吧?”
“阿珩这几年是愈发能干了,真是青年才俊啊。”
贺璟洺与白思娴夫妇二人一早就到了,闻言却也不接茬。
白思娴同几位女眷们聊得热络,贺璟洺脸色微沉,一直没怎么说话。
临近正午,施婳下了楼。
她没有换礼服,只穿了一件日常款的杏色改良中式旗袍,榴花刺绣,丝绸质地,衬得她身姿娉婷。瓷白的脸上略施淡妆,乌发挽起,利落而窈窕。
亲戚宾客们见了,都纷纷挪不开眼,只暗道这个养在贺老爷子身边的小姑娘,是愈发出落得仙姿玉容了。
不免有人喁喁私语
“施婳又漂亮了,几年不见,真是个大姑娘了。”
“那可不,不漂亮怎么可能上京北台播新闻呢。”
“她和阿珩也算是檀郎谢女,真是登对啊。”
“这小姑娘也真够命苦的,从小就没了爹妈,好在有老爷子疼爱。”
“不过,她订婚的大喜日子,怎么穿得这样素?”
亲戚们的热情她无心理会,只静静守在贺爷爷身旁。
贺珩一直没到,她心里直打鼓,转头低声对管家道:“荣伯,今天人多喧闹,爷爷的药你可备好了?”
荣伯脸色微震,旋即点头应是。
这药,指的是速效救心丸。
……
十一点五十,贺珩依旧没到。
厅内渐渐有些躁动了,施婳很为爷爷的身体状况揪心,心里攒着一股气,怨极了贺珩竟连爷爷的身子都不顾。
不知何故,喧嚣鼓噪的空气陡然安静了
一时间,施婳连自己焦灼的呼吸声都听得见。
主厅门外传来些许骚动,宾客亲戚们纷纷向门口巴望去,而后一个个脸色突变。
施婳心下有所预感,循着方向望去,果然望见了一道熟稔的身影。
今天气温颇高,他没穿西装。
只一件手工缝制的暗纹衬衣,服顺贴合着两侧腰线,衬衣领口依旧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