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燕鹤青话?刚出口,凌烟眼眸骤然亮了亮,手上金弦一震,眼见又要故技重施,取人性?命。然而金弦这次不知为?何竟萎靡不振,触到燕鹤青时,丝毫没有方才的凌厉气势,软绵绵地仿若一根普通丝线。

燕鹤青面上神情自若,垂眸看了一眼那已触到自己脖颈的金弦,微微挑眉道:“这是打算……勒死我?看不出来阁主看着气势挺唬人, 这想法, 还真是新奇且天真啊……”

凌烟心道不妙, 将金弦收回手心, 当?即就要抽身而退。燕鹤青眸色一凛,伸出手扼住她的脖颈, 一道束缚令瞬间将面前人缠得动弹不得。

燕鹤青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忽而笑了起来:“你就是此城城主?”

凌烟被捆缚得结结实?实?, 鬓散钗乱,愤愤瞪着燕鹤青, 紧紧抿着唇, 不肯答话?。

另一道戏谑的声音却?从她身后传来, 替她答了这个问题。

“哎呀,错了错了,你怎么也糊涂了,她当?然不是。”

红豆瘫在地上, 眼睛尚未睁开,脖颈处伤痕未愈,但是双唇一开一合,的的确确是开口说话?了。

乌归瑟缩了下,额头殷红面色惨白,暗道真是活见鬼了。

顾屿眉梢微挑,唇边勾出一抹笑意,见怪不怪地瞟向了身边避他如蛇蝎的某位。

听?到那声音后,白衣公子?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原本冷厉的神情缓和下来。他扯开了手上的束缚,快步走到红豆面前,让人半倚在自己身上,低声问道:“……你……还好么?”

这问的都是些什么蠢问题……红豆微微叹气,睁开了眼,抬手捏上了他的脸颊,诚恳问道:“……你是何时瞎的?”

白衣公子?垂眸不语,将手覆在她脖颈处的伤口上,暗绿灵力?流转,不多时便愈合如初。

红豆满意地从他怀中蹦跶起来,笑意盈盈地走向了燕鹤青:“唉唉唉,方才我说到哪儿了来着,喔,对,她当?然不是城主啊。美人你这什么眼神啊?”

凌烟从束缚中僵硬转头,努力?地瞪大?了眼睛,死活不肯相信这人在她眼前死了之后又活了。

红豆许是读懂了她的眼神,唇边笑意就更深了些,“啧”了一声,色鬼做派又藏不住了:“怎么?这位美人莫不是也看上我了么?诶,不必急着否认,有眼光,很?有眼光。”

凌烟闭目吸气吐气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忍住骂了出来:“………………你有病么?”

这人还真是……不分男女……不分敌友……平等地骚扰每个人……

燕鹤青隐约又有些头痛了,揉了揉额头,问道:“她不是城主,你怎么知道的?”

红豆停在她身边,忽而敛去?了笑意,老老实?实?答道:“因为?我见过这城的城主啊。”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那可是六界罕见的大?美人啊,当?初惊鸿一瞥,乱我心曲,唉,只可惜……”

她这番话?说得越多,白衣公子?的脸色就越难看。

顾屿看戏看得十?分起劲,又莫名觉得只顾着看戏有些对不住燕鹤青,轻轻咳嗽一声,拿胳膊肘捅了捅乌归。

乌归一巴掌拍开他,忍不住出声打断:“唉,那个,红豆姑娘,你好像扯远了。”

燕鹤青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顾屿忽而就笑不出来了。

红豆居然真的讪讪地停了下来,又从旧日?憾事中挑挑拣拣,组织了下语言:“反正美人是美人,大?美人是大?美人,这点我总归不会认错的。

这位美人美则美矣,但绝不会是当?日?的大?美人啊……对,绝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