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匣里的船票被捏得发皱,岭南的暖阳仿佛就在指尖。
“姐姐还在生气呀?”妹妹推门进来,霍临渊的军大衣松垮地披在她肩上。
“明天我的订婚宴,你可一定要来。”
我把船票塞进袖口:“没空。”
“由不得你呢。”她突然压低声音。
“父亲说了,你要是不去,就把你娘的牌位扔进柴房。”
我猛地站起身,她却轻笑着退开:“临渊哥哥说了,你最爱摆架子,就得这样治你。”
夜深时,我抱着娘的牌位坐在榻上。
前世大火烧身时,我最后悔的就是没带着娘远走高飞。
门外传来压低的争吵声。
“你居然真要娶晚晚?”是程墨白的声音。
“当初是谁说只是利用晚晚摆脱和沈知意的婚约?”
第3章
霍临渊冷笑:“与你何干?”
程墨白几乎在吼:“晚晚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你宁愿当活王八也要娶她?”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才回国一周,晚晚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一个月了,只可能是我上次…”
我捂住嘴,原来如此,这才是真相。
第二天雪更大了,我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棉袄走进饭店。
妹妹穿着雪白的西洋婚纱,整个人挂在霍临渊胳膊上。
“姐姐怎么穿成这样?”她故意提高声音,“我送你的新裙子呢?”
霍临渊皱眉:“去换一件。”
我直视他:“少帅给的聘礼,不是都留给妹妹养胎用了?”
程墨白突然冲过来拽我:“你胡说什么!”
我被他扯得踉跄,后腰狠狠撞在香槟塔上,玻璃碎裂声中,妹妹突然尖叫着摔倒。
“晚晚!”霍临渊立即抱住她。
妹妹泪眼汪汪地指着我:“姐姐推我...”
霍临渊的眼神瞬间结冰:“沈知意,你就这么恶毒?”
程墨白一巴掌扇过来:“贱人!”
血从嘴角渗出,我看着霍临渊:“你亲眼看见我推她了?”
他正轻轻揉着妹妹的脚踝,头都不抬:“你什么样,我还不清楚?”
心口那片被火烧过的伤疤又开始疼。
原来死过一次,还是学不乖,还是会难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我强迫自己不让它落下。
我擦掉嘴角的血:“既然少帅这么说,那我认了。”
我转身要走,霍临渊却突然下令:“拦住她。”
士兵们堵住所有出口。
“订婚宴不能被你毁了。”他扔来一套戏服。
“你不是最会唱《锁麟囊》吗?去台上唱。”
那是前世我为他唱的第一出戏,当时他发着高烧,攥着我的手说:
“知意,等你唱完了,我就好了。”
后来他确实好了,好到能亲手把我推进火场。
“我不会唱。”
他把妹妹扶到主座:“不会就学,唱到知晚满意为止。”
雪从破窗吹进来,戏服薄得像纸,我站在空台上,看着台下其乐融融的宾客。
霍临渊在给妹妹布菜,程墨白在讲留学趣事,父母笑得满脸红光。
没有人看戏,但他们就是要我唱。
我强忍着心中的情绪,喉咙疼的说不出话,唱第一句时,嗓子哑得厉害。
霍临渊皱眉:“难听。”
妹妹撒娇:“让姐姐重唱嘛。”
台下觥筹交错,霍临渊在给妹妹布菜,父母笑着敬酒,程墨白死死盯着妹妹的肚子。
唱到“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时,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