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们说,村上有一个教书先生写字还算是秀丽,但最近教书先生的手受了伤,提不起笔,全村的对联都无从着落,直到他们瞧见同村于广才家门上贴的那一张字迹隽秀漂亮的对联。
江老爷替贺重锦应承了下来。
砚上的墨很快就被用完了,贺重锦放下笔,看着村民们拿着对联高高兴兴离去的背影,暖意在心头蔓延。
“重锦啊。”江老爷一如既往地这么叫他,数了数钱袋里的铜板,乐开了花,“读过书的人就是好啊,缨缨小时候就不爱读书,你要是我儿子,我指不定多高兴呢,哈哈哈哈哈。”
贺重锦脸上的笑意黯淡了几分。
就算他再优秀,母亲死了,萧景棠怕是这一生都会陷入自己心中的泥沼里吧。
江老爷不知情况,还以为他在说贺尚书,于是拍了拍贺重锦的肩膀,安慰道:“贺正尧冷落你,是他们有眼无珠,
午膳时,江老爷当即就把猪肉端上了桌,把最好最嫩的猪头肉给了女婿强行夹到贺重锦的碗里。
“重锦啊,看你瘦的,大小伙子怎么能像女子这般苗条,多吃点猪头肉!”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知道贺重锦不爱吃荤腥,刚准备提筷子把猪肉夹到自己碗里,贺重锦欣然答应,将猪头肉吃下。
当江老爷得知那五个‘人参’只是地里的胡萝卜时,着实哄堂大笑,忍不住夸赞贺重锦的聪明。
“夫君。”江缨看着贺重锦,竟是忽然开口说,“你有这样的才智,和我们一起离开汴阳城未免太过可惜。”
此话一出,饭桌上一片静默,江老爷和江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瞬间领悟过来女儿的意思。
确实,放眼满朝文武,堪称国之栋梁的只有当世权臣舞阳侯一人,但萧景棠终归不再是那个少年人,长江后浪无前浪可推。
而贺重锦在世子比试上的表现,无人不道他颇有当年的舞阳侯之姿。
“重锦。”江夫人也说出了心中许久的疑问,“得了陛下和舞阳侯的赏识,你这孩子就从未想过入朝为官,考取功名,高人一等吗?”
入朝为官......考取功名......高人一等......
良久,贺重锦笑了笑,倒是坦然地贬低起了自己:“岳母说笑了,我只是用了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聪明,入朝为官需要的远远不止这些。”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虽说得是真心话,但在江缨听起来,贺重锦分明是在说谎。
傍晚回到房间,贺重锦关上房门后,方才江缨在江父江母没能说出来的话这才说了出来。
“夫君。”江缨道,“我知道你想一展宏图,想做一个国之栋梁,从嫁你之后,你总是在帮我完成心愿,那你自己的呢?”
贺重锦笑着看向她:“我没什么心愿。”
“真的吗?”
说完,江缨找到纸笔,在纸上写下几行字,字写的是不好看,贺重锦见她在纸上写下和离书三个字,贺重锦见状当即夺过笔:“你?!”
“贺重锦。”江缨放下笔,平静地说道,“山鸟鱼不同路,这门亲事本就是未经过你我二人的意见,是雄鹰就该展翅翱翔的,我也不能因为我的一己之私留下你。”
贺重锦:“......”
嫁进贺府这么久,江缨第一次在他看自己的神情中见到一闪而过的怒色。
贺重锦也发觉到自己的失态,转身背对着江缨,平复心中的情绪。
“贺公子就这么在意与我和离吗?”
“是。”半晌,他道,“我这一生别无所愿,如果真有什么愿望,早就已经实现了。”
江缨的声音再次响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