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宴搬了把楠木椅子给祝诗意,祝诗意轻轻道了声“谢谢”。

“昨晚我和惟谨说话的时候, 你就在房间外面吧。”

齐景宴开门见山地说。

祝诗意面色一动,她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原来早就被齐景宴发现了。

“是,我本无意偷听您二位对话,但是我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所以就……留了下来。”

“没关系。”

齐景宴抱胸,他轻笑,“本来就是我引你去那里的,我还担心你不跟过来呢。”

“诶?”

祝诗意惊讶地看向齐景宴。

“如果不是我想让你听到那些事情,我又为什么要拉着谈惟瑾去二楼说话,并且还不关门?你知道作为一个心理医生,不管什么情况下都要保护病人隐私,这是原则。”

“原来如此。”

但是保护隐私的话……岂不是说自己不能从齐景宴这里获取她想知道的事情了?

“祝小姐,”

齐景宴说,“你的存在对谈惟瑾影响很大,我想我们的初衷都是希望谈惟瑾尽快好起来,因此如果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可以现在就问。能告诉你的我都会告诉你,若是有什么不能说的,祝小姐自己去问谈惟瑾也行。”

祝诗意点头,“我想问……您知道谈惟瑾的抑郁症有多久了吗?”

“发病是在他成年以后。”

成年以后吗……那就是说,至少有十二年的时间了。

“有多严重?会对他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

“重度抑郁倾向,同时伴随一些相应的躯体化症状,头疼,四肢疼痛,失眠等等,这些症状他都有,这些年来谈惟瑾主要靠吃药缓解症状。”

“只是吃药吗?不是说抑郁症有完全恢复的可能?”

祝诗意有些着急。

“因为他自己不愿意治。”

齐景宴毫不留情地说,“祝小姐应当知道,谈惟瑾骨子里是一个极其骄傲的人。他的自尊不允许他软弱,不允许他投降。否则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在你之前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谈惟瑾生病?就是因为这些年来谈惟瑾一直在和他的情绪,和他的身体对抗。若非他自己不愿意,也不会拖了这么多年治不好。”

听了齐景宴的解释,祝诗意一时语塞。

似乎的确如此。

她认识的谈惟瑾一向骄傲,绝不会允许自身跌落云端,也就更不可能轻易同别人暴露弱点。

况且像谈惟瑾那样的人,应当很难主动和外界求助。他恐怕是那种宁愿死扛着,甚至和对方同归于尽,也不可能求饶求和的类型。

“所以祝小姐,你今天恐怕也不是平白无故来找我吧。不知道祝小姐可否愿意和我聊一聊你的想法?”

齐景宴问她。

祝诗意敛眉,她语气诚恳,“您不用叫我祝小姐,您叫我诗意或者小祝都可以。”

“既然这样,你和我说话也不必用「您」。我虽然是林书简的小舅舅,但也只是辈分大了点,实际上并不比她年长几岁,本质还是同辈人,你觉得呢?”

“嗯,我同意你的说法。”

祝诗意脑子里还在思考方才齐景宴所说的话,她沉默片刻,才又开口:“其实……谈惟瑾生病并不能动摇我真实的想法。或许是我还没有和他同居过,不曾真正深入了解他,也就不知道他生病时是什么样的。又或许因为我年轻气盛,总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克服不了的困难,生病就生病,我陪他一起度过这段时间就行,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真正在乎的是……说实话我和谈惟瑾相处的日子并不长,自相遇至今也才一年半。谈惟瑾和我表白了,我可以很坦诚地说我确实也喜欢他。但是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