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们纷纷开始起哄,欢呼声中却忽然插进一声冷淡的质疑。

“你平时就这么搂好哥们?”

傅沉舟肩膀一僵,回头正对上宋念安淬冰的双眼。

没等他回复,和夏悠交好的兄弟们已经吵嚷开。

“唱个歌都要疑神疑鬼,女人作成这样就是欠收拾!”

“可不是么,老夏大大方方的多好,哪像她那么矫情……”

还有好事者顺手点歌,场内顿时环绕起女人惆怅柔婉的音调。

“一首《走在红毯那一天》送给宋经理,祭奠她狂舔五年,驴到最后一无所有”

那人哈哈大笑,开始浮夸地抹眼泪擤鼻子,模仿宋念安哭泣的丑态。

“沉舟我等了足足五年”

他粗豪的声音引爆一阵哄笑。

宋念安指尖轻点切歌,音乐戛然而止。

可那些同事却变本加厉,点的歌不是苦情就是恨嫁,包厢顶都要被笑声掀翻。

“好了,别闹了。”

傅沉舟眼眸微眯,透出几分不耐。

他删掉未播放的所有歌曲,将声音放低。

“老夏喝多了,你们小声点。”

宋念安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自己被羞辱时不见他站出来,夏悠被打扰他反倒活过来了。

当真是情真意切。

刚才还对她横眉竖目的同事们,此刻都围到夏悠身边。

喂水,擦手,无微不至照顾着。

连包厢的灯光都被调成温和的黄色,为她恬淡的睡颜镀上一圈柔和光晕。

嘘寒问暖中,无人注意到角落那片黑暗中伫立的身影。

庆功宴结束后,傅沉舟扶着夏悠走到车前。

他仿佛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向人群末端的宋念安,开口带着理所当然。

“念安,夏悠喝多了,安全起见我送她回去。”

“你自己打车吧。”

第九章

宋念安看了一眼手机,凌晨一点。

这个点打车,风险和难度一目了然。她眉头紧蹙,声音中透出冷意。

“你跟她又不顺路,找个住在附近的同事送不就好了”

“这也要疑神疑鬼?我送她回家而已,念安你别总无理取闹。”

傅沉舟不耐地打断,话音未落已经发动汽车。

这不是商量,只是通知而已。

宋念安被落在原地,直直盯着视野中远去的车后窗,牙齿不知不觉嵌进下唇。

手机屏幕上弹出打车失败的通知。

她踩着高跟鞋走了足足两个小时。

暑气无孔不入,蒸得她头脑发昏。脚跟在反复摩擦中,蹭出水泡又被生生挤破。

宋念安却连眼皮都不曾动一下,仿佛感知不到痛楚。

身侧的双手却一路越捏越紧,直到指节攥得血色尽失。

走到门口她才想起,钥匙在挎包里,被夏悠拿走了。

她拨通傅沉舟的电话,铃声刚响起就被挂断。

两个,三个,四个……打到第二十二个电话,对面终于接通。

傅沉舟的声音似乎比平时喑哑,还微微有些喘气。

“念安,有事吗?”

听筒对面隐隐响起女人暧昧的嘤咛。

宋念安仿佛无所察觉,语气淡淡:“我的钥匙在夏悠那里,你送完她赶紧回来。”

对面沉默片刻,突然拔高音量,不耐和烦躁瞬间倾泻而出。

“查岗就查岗,你连好一点的借口都懒得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