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着,找了个看护妇,让她带自己去找祝言仁了。

那看护妇是个中国人,仿佛是见了同类的原因 ,很是热心打听着就到他往病房里去。身后有人叫嚷着很吵闹,他一起回头看,那人竟然是小赵。而纪云正赶过去安抚他,看护妇为他让了个路让他走在前边,顺带着给他讲起小赵:“听说是有些疯傻,纪先生一直照顾他,这几天要迁到精神病院去了。”

易家歌很不耐地“啧”了一声,没发表议论,如此便要疯他是不信的,顶多是装。看护妇先探了个头往病房里看:“唉?不在这里?”

她匆匆地要给易家歌告别,说是有人叫她了,易家歌也不好留她,便遗憾地自己去找。他晃进病房里头,一点头绪也没有,从床边逛到窗前,有些后悔来了。越过窗户是一块颇大的草坪,上边几个孩子气鼓鼓的在咬手指头,都穿着十分小的病服,瞧起来倒是很有些讨人喜欢。

有个摩登的女人走过来,像是很生气,但只是对着孩子们生气的方向狠狠地骂了几句,便抱起其中一个孩子走了,剩下的一个孩子从草地上抬起屁股,挪到了一块圆形的树桩模样的东西上墩在上头,气狠狠地瞪视着那一块,从这里看过去被树遮挡住的地方。

易家歌将外套脱在祝言仁的床上,胸有成竹的噔噔噔下了楼,从前头往后绕便是在上边看见的那块草坪。从下边看便很清楚了,这家医院后边便是儿童医院,这一块草坪算是两家医院公用的,很多病人在周围走走转转,不过建的设施很少,鲜有可以坐的地方,因此这边人也很少。

他抬头找了找刚才祝言仁那间病房无果,便找草坪上的孩子,很快便在西北角一家白色秋千前边找到了。那孩子可能是过于胖重,屁股撅的很圆,挺在树桩外头,撑着手肘,咬着指头,夹在膝盖下与秋千相对而坐。

易家歌从后边将孩子搬下了木桩,孩子莫名其妙地被二次侵占了底盘,蠢蠢欲动的要大哭大闹一场。被易家歌板着脸一瞪,一嗓子嚎啕全部压了回去,他委委屈屈的往后退了几步“嗷”地嚎叫了一嗓子,把秋千上的祝言仁嚎醒了。他很不耐烦的一跺脚,又抻到了腰腹上的伤口,于是十分暴躁的吼叫了一嗓子:“走!走远一点。”

那孩子被吓了一跳,嚎啕着跑远了。易家歌顺利坐在了木桩上,两条腿长长的拖在地上,对着祝言仁和善一笑:“怎么跑出来了?”

祝言仁摸了一把刚才被一抻腾出来的泪水,感觉还是疼,便垂下手去,吸了吸鼻子,头脑混胀,仿佛又要晕。他的脚轻轻地在地上一蹬,秋千便轻轻地晃动起来:“我的枪,你没有权利拿走送人。”仿佛是碰见了伤心事,祝言仁更加难受了,吸了吸鼻子,一滴泪滑下来。

“哎呦呦,哭什么?”易家歌站起来从他脸上挂了一把,擦掉了一滴泪,祝言仁一抬眼睛,一连串的泪珠子从他眼角往下滚,似乎是委屈极了:“死瘸子,你把它还给我,那是我的东西。你没资格拿走送人……”

“你让我缓缓,等过段时间我给你买一把更好的。”易家歌两只手忙不迭在他脸上又滚又揉,要给他擦泪,祝言仁将他的手挥下去:“那是我刚回国父亲送给我防身的,就那一把别的哪个都不行,你把它还给我。”

“行行行,还给你,我给你要回来去啊?”他试探着从祝言仁头上摸了一把,祝言仁并不反抗,任他摸,当下易家歌便十分了然了,祝言仁醉了,可能是受不住鸦片酊的原因,且醉得不清:“一会我走了就给你要回来。那咱们先回去睡觉?”

祝言仁又在地上蹬了一脚,秋千更猛烈地摇晃了起来:“我要再回一次安徽,”他抬起脸来,像是脸也被鸦片酊麻住了,泪珠子不停地往下坠:“你还记得那个地方怎么走吗?”

“当然不记得!”易家歌伸出手去,欺负人似的一拉铁索,秋千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