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祝言用光着的脚蹬在易家歌的腰胯:“刚刚那个是日本人吧。”他用脚掌从那里搓了一把:“你知道我爸爸信仰什么。也知道我把他跟我姐姐看得多重要。所以,就算是你把我打碎了,锁在你的屋子里,我还是会逃走的。”

易家歌眼睛里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看着祝言仁的脚从他腿上滑回去。蹬上剩下的一只鞋开了另一侧的门,光着一只脚往黑暗里走。身影又瘦削又单薄,腰背挺得那么直而脆,露在风里白白的细脖子,快被风吹折了,可他只是个长个子的年龄,易家歌想。他的眼眶一红,顿时觉得车上很冷,像刚才祝言仁冰凉的脚心。

天压的太沉,像是老天爷不高兴,强逼着在早春的上海下出一场大雪来。纪云看看天,觉得老天爷强天所难了。

他在客厅的窗户守了多久,易家歌在车上就吸了多久的烟。腿上长得仿佛全是腐肉,没有知觉,他跺了跺脚,血冲上来,像有虫子在爬。张妈也没有睡,为他端上一杯水来,放在了窗台上。

看看墙上的钟,他还是走了出去。用脚把门口的长毛狗赶紧狗窝里,怕它夜里造了凉。然后便到了车前,推开车门,他坐在副驾驶上,从易家歌手里把烟取了出来:“这个虽然赶不上大烟,但是吸了太多了,也会上瘾的。”

易家歌还维持着夹烟的手势,像是冻僵了。纪云把烟头丢出去,摸上他的手,冰凉。

“我今天见到安吉了。”他把手从纪云手里拿出来,搓了搓:“别碰了,凉。”纪云也收回手去,淡淡地嗯了一声。易家歌知道他不想让祝言仁回来,

但易家歌能明白他的心思吗?他是怕祝言仁伤害他,他总是看起来弱小,其实是一匹小狼,别人的好坏都藏在它心里,只坚持自己那一套,伺机给人来一口。那种危险,若只透过它的眼睛,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