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沈澈还要抽出时间去捞人。
派出所惨白的墙上贴着两行蓝色大字,贺羡棠来来回回看了十几遍,被白炽灯照的头晕眼花。
不知道几点,对面那位胖大叔在第八遍强调要去医院“做检查,做全套检查”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送进来一阵凛冽的寒风。
沈澈英俊的眉目上覆着一层霜雪。贺羡棠眨巴眨巴眼瞅瞅他,乖巧地低下头装鹌鹑。
他后面跟着一个穿行政夹克白衬衫的中年男人,干巴巴笑了两声:“沈太太真是……真是能文能武哈。”
贺羡棠没忍住,破功,笑的肩膀抖了几下:“哪里哪里。”
沈澈沉声问:“夸你呢?”
贺羡棠不笑了,闭着嘴摇摇头。
事情最后以沈澈支付一笔超额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双方和解告终。贺羡棠很不高兴,小尾巴似地跟在沈澈身后,上了车才表达不满:“明明是他……为什么要我们赔钱?”
“因为你打人了。”沈澈打开笔电。
“是他先动手动脚的,况且我其实没用力,他人还好好的。”贺羡棠抱着一种很朴素的价值观说,“他应该被拘留!”
“cecilia。”沈澈叫她名字,声音中不自觉带上开会时训话的威压,“今天下午的新闻是我花钱撤掉的。你现在是沈太太,不是在纽约可以随心所欲的音乐生,你的举动不仅代表你自己,还关系着远南集团的形象。以后做事情,先想想自己的身份。”
贺羡棠嘴唇无声地翕动,忽然觉得脸上很烫。
沈澈第一次用很严肃的语气和她说:“棠棠,如果你不能承担起沈太太的责任,那么我们就不该结婚。”
“责任”。贺羡棠第一次意识到这个词在他们婚姻中的份量。她之于沈澈,是责任,而非妻子。
贺羡棠很缓慢地消化这件事,讷讷说:“我知道了。”
在北京待了几日,没遇上雪天,便回香港了。
春节前的一段时间里,贺羡棠一直在思考作为沈太太的责任应该是什么,她有些想不明白,同时认为自己做的已经足够好。林樾和贺齐此前从未要求她对什么负责过,沈澈也不能要求她像被设置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面面俱到。
贺羡棠开诚布公地和沈澈交谈,沈澈表示理解。于是这事就这么翻篇了。春节假期的前一天,沈澈作为执行董事,在集团大会上发表新年致辞。
贺羡棠去花市买花,路过公司楼下,想起沈澈今天应该很忙,便顺路去给他送一份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