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说:“你?弹的?最好。”
贺羡棠说:“我师兄弹肖邦最好听。”
沈澈一时没想起是她哪个师兄。贺羡棠跟随过很多钢琴大?师学习,同门师兄弟海了去了,往大?点说,当年一同在茱莉亚学习的?同学也算。
这不?重要。
贺羡棠顿了一下,还是弹了这首曲子。琴音自她指尖缓缓流淌,每一个音都处理的?那么?干净漂亮。
这是一首很浪漫很柔和很平静的?曲子,沈澈却?无端有些悲伤。
那么?干净的?琴音,那么?优雅的?旋律,和缓,舒畅,是十九岁少?年的?初恋,如?流水、如?微风,裹挟着朦朦胧胧的?爱恋。
听在沈澈耳中,是良宵美景终成回忆,是他站在五年后的?时间点上,遥遥回望,看?到了五年前捧着一腔真心和勇气的?贺羡棠。
他只?是望着贺羡棠,琴房明明四面包着吸音板,没有留窗户,可仿佛不?知道哪来的?一束月光照在她身上。
只?照在她身上。
五年前的?林肯中心里,其实也没有一道这样的?月光。
他当时有事,耽误了一些时间,等他到时,音乐会已经开始了,沈澈猫着腰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一曲玛祖卡刚开始弹。
沈澈看?了眼腕表,八点钟,音乐会还有一小?时结束。
他抬眼望台上。
贺羡棠神情专注,穿一件纯黑礼服,露出光洁圆润的?肩膀,长发绑在脑后,一颗闪亮的?珍珠耳坠随着韵律的?节奏晃动。
光线明暗交替,光影如?绸缎般在她身上流动,身后屏幕上一点蓝光莹莹,若隐若现,组成星河的?形状。
弹至最后一曲,是这首肖邦。
悠扬的?乐曲在厅内流动,一曲终了,贺羡棠起身,在满厅的?掌声中鞠躬,她始终挂着礼节性的?微笑,直起身时目光掠过台下,两人?对视,贺羡棠的?笑意更柔和了些。
也就是在那一刻,沈澈觉得,和贺羡棠结婚,也不?错。
他们婚前没见过几次面,幼时的?接触可能更多些,但那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了,后来至多不?过是有一次沈贺两家一同去山里度假,贺羡棠被绑,他阴差阳错,先警察一步找到了她。
沈澈忽然冒出个念头贺羡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呢?
好像那时候,贺羡棠就对他很热情了。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贺羡棠侧过身看?他,沈澈笑着回望。
望着望着,她忽然哭了。
嚎啕大?哭。
根本哄不?住的?那种?。
贺羡棠平时很少?哭,沈澈毫无招架之力,他开始后悔让她弹这首曲子,平白酒后勾人?伤心事么?这不?是!
沈澈吻去她的?眼泪,蹭了下她鼻尖:“别哭了bb,都是我的?错。”
贺羡棠点头,深以为然:“都是你?的?错!”
紧接着她说:“我弹的?好难听。”
沈澈:“?“
虽然但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喝醉了胡言乱语的?吧?
沈澈谨慎地问:“所以你?哭,是觉得你?没弹好?”
贺羡棠一滴泪挂在腮边,抬眸看?他:“不?然呢?”
沈澈问:“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这首曲子,它……感染了你??”
“这么?难听,感染什么?啊?”贺羡棠手背蹭了下脸,抽抽噎噎地说,“我这样……我这样怎么?去比赛啊!”
沈澈轻轻“啊”了一声:“比赛?”
贺羡棠自顾自地说:“被人?骂怎么?办?我都三十多岁了!还和一群小?年轻一起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