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温的,讲台背后挂满各年级竞赛奖状,学生桌面干净,墙角摆着三脚架和实验模型。

老师介绍她时,同学们礼貌点头,没有人多看。课间大家讲起出国营地、骑马夏校,用的是她听不懂的语调。午餐时间,她拿出带来的便当坐在角落,餐厅另一头有汉堡、沙拉、自选热汤,她不知道该怎么点,也不想问。

放学时,盛轩走过来,把一袋文具和记事本递给她,说:“有些东西你可能还没准备。”

她接过,说谢谢。盛轩点点头走了。那天下午她回家,把袋子放在书桌上,坐了很久。

她心里确实动了一点。他穿着深蓝校服,头发被太阳晒得微褪色,背光站着,有点好看。她知道不能多想,就把那种感觉压下去。她明白这段关系是偷来的,她配不上。

过了两个星期,午后自由活动课结束,盛轩站在教学楼前,有五六个女生围着,说笑不停。其中两个穿的是拉拉队队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王瑶站在不远处,抱着作业本,原地站了快五分钟。然后她直接走上前,拉了盛轩的书包一把。

“你爸妈让我们早点回去。”

盛轩回头,皱了一下眉,但没说什么,跟着她走下楼。

王瑶走在前头,心里没底,脸发烫。走到校门口,她才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想好。

上车时她坐在后排。车开出校园,沿着Mulholland ? Drive缓缓下坡。加州阳光透过窗户打在车窗,整个城市像被晒熟了。盛轩从前排后视镜里看她,第一次认真地看。

她今天穿得普通,头发扎得紧紧的,后脑几缕碎发翘着,脸上还有没褪干净的羞意。

盛轩盯了一会儿,没说话。

第0005章 5

午后放学,篮球馆后的空地没什么人。盛轩站在停车场边喊王瑶的名字,她背着书包在边角捡落下的作业本,没转头。叫了第二声,她还是没反应。

等她回过身,盛轩只是看了她一眼,说没什么,然后转身离开。王瑶没太在意,以为是风大听漏了。

两天后,盛先生在早餐桌上语气温和地提了一句:“听轩轩说你有时候听不清,有空让太太带你去看看耳朵。”

盛太太说得更直接:“你不用担心花费,别的医生我们也不太信,让专家看看比较妥当。”

医院是UCLA ? Medical ? Center,检查时间安排在一个周六上午。听力图打印出来,医生边讲边翻着资料,说是轻度感音神经性听力损失,属于中轴性问题,不严重,但会影响辨音和方向感,尤其在环境嘈杂或人多的时候。

盛太太陪着听,后来去柜台咨询助听设备的选项。最终选了数字型,价格不低,是当时最新一代。王瑶不知道怎么感谢,只是低着头点了很久。

出了医院,盛轩把助听器盒子拿过来,帮她拆开包装,动作有些笨。他说:“戴上试试。”

王瑶坐在车里试了一下,电子开关打开的一瞬间,她听见后座门关上的声音,还有前排风扇低速运转的震动。那些声音她以前也听得到,只是不完整、不准确,现在像是画面突然对齐。

盛轩说了一句:“你以后是不是能别老不理人了?”

王瑶看他一眼,说:“我又不是故意的。”

盛轩笑了一下,说:“小聋子。”

她没说话,戴着设备,坐在副驾,看着车窗外的街道慢慢倒退。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这么叫她,不是侮辱,只是一种默认。偶尔在教室后排、实验室门口,或者篮球场边,他会懒懒地喊一声:“小聋子,走了。”

盛轩那阵子开始玩一些新设备。家里买了第一代Apple ? iBook,壳子是半透明的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