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岑弦有些诧异,毕竟他们已经数年都没联系过,“你也在这儿读大学?”

“我连续三年拿了全额奖学金,还有补助金,另外学校有交换生机会,我就申请了。”方平安也低头拿了烟,看岑弦的火,接了一把,他似乎想起什么:“前不久咱们三班组织高中同学聚会了,你怎么没去看看?”

岑弦实话实说:“没兴趣。”

方平安熟悉岑弦的性格,见怪不怪,胳膊搭在天台边,听到岑弦淡淡反问:“你不是不喜欢那种场合吗?”

方平安对六中有诸多不满,因为脏乱差,影响他学习,为了学费低才选择六中,对同窗三年的高中同学更是没什么感情,如果有聚会,方平安才最像不屑于参加的那类人。

方平安耸耸肩:“我不是后来的班长嘛,于情于理应该回去,况且……”

他眨眨眼,烟雾散漫开来,笑道:“我现在混的这么好,考上国内顶尖大学,还是国外名校交换生,女朋友又美又有钱,此时不秀更待何时?”

这小子…

岑弦无声笑了笑。方平安还是当初那副德行,人不坏,但嘴里无遮无拦,尤其是和他。

方平安:“那时候还有人和我问起了你,问你现在怎么样了,听说成为了电竞选手,现在退了。”

岑弦微怔,不动声色道:“你怎么回的?”

“还能怎么回。”方平安说,“我说我们也没联系了,我不懂电竞,所以也不知道你打职业的事,他们就一脸失望。”

“后来还聊到了谢随。”

岑弦拿着烟的手指一滞,火星隐灭。

方平安没察觉到岑弦的不对劲,自顾自的说,“不知道他们从哪瞎传的消息,说你们毕业之后还有联系,一起打比赛,还是一家俱乐部的,还说…”

岑弦喉结微微动了下,开口:“…说什么?”

“说他在疯了一样找你。”

……

岑弦站在原地,许久都没动作,也没说话。

直到火星烫到了指尖,才让他堪堪缓过神来。

“你是不是换号了?”方平安拿出手机,调到通信录,“把你新号码给我吧,异国他乡有个老同学,以后我要是在这边定居,咱们还能常联系。”

直到两人分开,天台只剩下岑弦一人。

岑弦低头,看着自己有些颤抖的指尖,默默碾了菸头。

*

三个月后。

陈礼在圣地亚哥的一条商业街边缘开了家咖啡馆,正式开业,尽管营业不久,但收益还算景气,周末的时候岑弦也会过来帮忙看店。

二层露天,装修依旧精致,摆放了几桌,岑弦偶尔会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如今光耀在笔记本非台式机上也能同样适配,他却从未下载安装。

夜幕落下时,他盯着远处的灯景和海湾,原本于他而言一派陌生的国家和语言,如今竟也已经渐渐熟悉,左手的伤痕已经淡化,他好像真正彻底地与过去脱离。

这时,手机却忽然响起来。

岑弦拿起,发现是陌生号码,显示是国内的号,便接起来,“喂。”

……

那头沉默了数秒,才堪堪传来声音:“岑弦。”

岑弦瞳孔在这一刻凝滞,又缩紧。

心脏猛然一震。

谢随的声音从听筒那头响起,淡漠瘖哑:“你在哪儿?”

岑弦站起身,手心一瞬变得冰凉,他无措地握住扶手边缘,冰凉的金属映射着他乱下的心跳,他哑着声音开口:“…谢随。”

谢随呼吸声很淡,几乎咬牙般低沉的声线重复:“你在哪儿?”

岑弦没说话,熟悉的声音就在耳廓边,让他呼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