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她白天工作虽忙,晚上却不似公立医院急诊科那样紧张,有些个人时间可以专门处理这些富贵人家的小孩不知道从哪折腾出的皮外伤。身为家庭医生,孙乐皙吃到的瓜也不少,不过出于职业道德,有些东西连殷宁都不能告诉,只能自己默默享受。
收起医疗箱,殷宁照例将人送到门口。玄关将两人与客厅的沙发隔开,形成模糊的影子,
确认只有两人能听到了,孙乐皙才叹口气:“你真行,电话里说得我以为他明天就要残废了呢,结果这么大个箱子提过来,派上用场的只有酒精棉。也就是我来得及时,要是晚几个小时,说不定都愈合了。”
好歹也是统领这么大个企业的人,怎么还一惊一乍的。
殷宁小声辩解:“那他说很疼嘛。”
严不严重她那双慧眼难道看不出来?
别的男人可是还没张嘴,眼珠子往旁边一转,殷宁都能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孙乐皙不信这套在殷照这小孩那还就不起作用了。
她挑一挑眉。
“好啦,我关心则乱嘛。”殷宁嘟囔,“虽然感觉不严重,可是他都那么说了,我就生怕真有点什么事情,万一疏忽大意可不好。”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孙乐皙自嘲:“我现在感觉我就像那ABO文里的beta,整天为你们这些小A和小O的事奔来跑去。”
虽说她是调侃,但殷宁还没敢告诉她和殷照在车里发生的事,这话更有些歪打正着地直戳痛处了。从来伶牙俐齿、八面玲珑的殷宁,头一回不知能说什么话。
她不吱声,孙乐皙又好奇:“他这回怎么受伤的?”
“跟人打架。”
“打架?”孙乐皙不可置信,往里偷瞄一眼,“就他那性格还能跟人打架?和你有关系?”
因为对彼此太过了解,有时她的直觉总是准到令人殷宁汗颜的程度。
“现在说不方便,等下次我去你家里再跟你讲。”
孙乐皙早就在工作里学会控制多余的好奇心,听她这么说,便打消追问的念头:“好吧。”
*
反锁电子门,殷宁将孙乐皙穿过的拖鞋踢到旁边,等明天阿姨洗完收起来。
两人都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听不清她们说话,殷照打量一通室内的装潢。殷宁走过去,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到他身边坐下。
“什么时候搬的?”殷照问。
他考上大学后,那套学区房彻底没用,听说有些地区已经出台新规定,以后要彻底废除学区房制度,虽然本市暂时没有消息,但殷宁预计也是迟早的事,便趁着市场还有热度抛售了。
“也就冬天的事。”殷宁说,“你寒假前后。”
开盘数年的高档小区,入住率不足五成,业主几乎都是耳熟能详的人,距离公司同样不远,虽处繁华路段但内部相当幽静。
殷宁是第一批住户,不过交房后光是装修就花了好些时间,后来她提议让殷照搬到这边来住,他不愿意。
主要是不想与同学补完课结伴回家,被他们知道住在这里,总感觉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注意。
所以殷照知道这套房子的存在,但以前从未过来。
在等待孙乐皙来的时间,他简单地环视了一遍周围。面积比那套老破小大了十倍不止,风格依然是殷宁喜欢的那类。
很多以前她冷不丁从拍卖行带回家,总让殷照觉得又贵又没用的装饰品,经过设计师的精心规划,都成功地与整体装潢融为一体。
站在阳台,可以毫无遮挡地看到这附近最著名的地标性建筑和旁边矗立的深宁大厦。
“你喜欢吗?”
“嗯。”殷照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