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床头灯洒在他的腿上,晃得刺眼。

想当然地将他生下来,给予充分的物质满足,她认为这样远胜世上绝大多数人,便尽到了身为人母的责任,却在这时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向一段歧路。

如果殷照只是个普通的男人,听到这种话,她的反应仅仅会是平淡地告诉他:“你有点失态了,不要这么感性。”

可他是殷照。

对他与生俱来的感情、偏爱和责任心,令她完全说不出平时那样绝对客观理智的话。

“为什么我不能做你的唯一呢。”殷照轻喃着低头,手指在被子上抓紧,“你不是明明说,只有我一个人就够了吗?”

这样的话令殷宁的瞳孔微微震颤。

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语气里,她清晰地听出他的偏执。

在她毫无防备之时悄然而生,他却比她更早地接纳了这个念头。

“我的确只有你就够了,那是因为你是我的……”胸腔里的情绪汇聚成混乱的气息,在体内乱撞,因神经过度紧绷而想要干呕,她用尽力气压抑住,对他带着哭腔说,“你是我的孩子啊。”

这句话没有喊醒殷照,却在他抬头看到眼眶中缀着的泪花时,感觉出无比的茫然。

这是他第二次把殷宁弄成这样。

他的记忆里,殷宁总是不着边际,笑意盈盈。她会得意到大笑,发怒甚至抓狂得发疯,却不会落泪。这样的表情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脸上,可他已经两次让她流露出这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