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照听出来她有所误解,可是总比事实的真相更让人容易接受,他将错就错地点头。

“没事的,我习惯了……之前就跟你说过。”

“我不知道这么严重。”殷宁无法控制对他的过度关心,就连眼神的落点都忘记避讳,径直看向那个过于臃肿的地方。

她知道每次殷照处理起来都要花很长时间,虽然没当过男人,却也可以想到长时间的忍耐对他会有多大影响。

那个部位被这样灼热地长时间地盯着,殷照更感觉不自在。伸手去挡显得奇怪,他微微后退,仍想避开。

殷宁的表情是无穷的关心:“宝贝”

这两个词于他而言却有更难以言说的效果。

柔软的声音盘旋着进入耳蜗,空气的震荡在心理作用下被放大百倍,直击入他的胸腔,全身酥麻。殷照的身体轻颤,脑袋颓丧地垂下,与之相对是那个完全无法掩盖的地方继续膨胀。

别喊了。

他真想捂住殷宁的嘴,又生怕她以后真的不再喊一次。

两种怪异的念头在脑海里拉锯,他反手抠在餐桌边缘,再无可以后退的空间,指尖因忍耐而泛白,仿佛随时可以将这块大理石掰下一个角。

从他弯曲的背上升起宏大的落寞,殷宁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呈现出这样的状态,也想不出他心里具体在想什么。

可是每个孩子展现出脆弱和无助的时刻,身为母亲的她是可以感受到的,并会因此产生与之对等的心疼。

他在自责吗?还是难堪?

被发现有这样的烦恼,恐怕对他的自尊心产生了巨大的打击。

殷宁试探地伸手,摸到他的手腕,再一根一根地掰松捏紧的手指。

“宝贝,这不怪你。”她尝试安慰他,“这是很正常的反应,每个人都有,你可能只是频繁了一点、敏感了一点,没关系的。”

她根本不明白。

越是这样善解人意的话,越清晰地警示着殷照,他正在往何种黑色的深渊下陷。

如果她真的知道了他心中所想,殷照摇头:“你不会原谅我的。”

“这有什么?你要相信我呀。”殷宁攥住他想逃脱的手,“你知道我是天底下最不会责怪你的人,对不对?”

在这之前,殷宁一直认为她与殷照算得上无话不谈,却没想到在她尚未注意的地方,两人仍产生了固执的隔阂。

她理解殷照想要隐瞒的心理,也怀揣着诚意,想和他再度交心。

“以前你什么话都跟我说的。”殷宁轻轻往前试探半步,“有什么问题,你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我们想办法去解决,我会帮你。”

“你帮我的方式就是再找医生开更多的药吗?”殷照的声音突然浮现出从未有过的冷然。

她说的那些话根本无法打动他,也不可能对他产生任何帮助。

殷宁什么都不知道,殷照更不敢将自己的真实心思透露一分一毫。

就当他正处在青春期的叛逆好了。

他死不松口,只想把这件事迅速地敷衍过去。

骤然出现的疏离感令殷宁惊讶又无措,她从未见殷照展现出这样的神态。明明她只是想帮他,却不知哪句话说得有问题,反而将他推得更远。

“我自己忍忍就好,你不要再关心这件事了。”

殷照自行得出结论,趁殷宁怔忪之际甩开她的手,进房间反锁。

关门的声音响亮又刺耳,殷宁不再追上,眼睁睁地看他用一扇门将他们隔绝。

她想不通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离心的,在这天之前似乎都很好。

是她太迟钝了吗?自诩与殷照亲密无间,其实对正在扩大的裂痕毫无察觉,还洋洋得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