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祝诗意?还怕黑。

祝诗意?母亲早逝, 早年父亲忙于公司的事情,常常到深夜才?回家。祝攸读的又?是云城非富即贵的私立学校,他每周只?能回来一次。家里除了保姆阿姨没?人能陪祝诗意?, 然而祝诗意?不好意?思每次都叫阿姨讲很长时间的睡前故事哄她入睡,更不好意?思让阿姨彻夜陪着她睡。

可她一个人实?在?是太害怕了,发给爸爸和哥哥的短信都没?有回复, 祝诗意?怎么也?睡不着, 只?好起来把家里的灯全?都打开, 再赤着脚上床把自己缩到被子里自我催眠。

祝诗意?就这样熬过一个又?一个既黑又?冷的夜晚。

直到现在?,祝诗意?也?还是习惯一个人开着灯睡觉。

夜色越来越浓,按理来说当太阳隐没?山涧, 大约六点多?不到七点钟的时候,云城大街小巷的路灯便会早早亮起, 任何一个有高楼大厦写字间的街区更是灯火通明。但是静谧的弄玉楼仍旧漆黑一片,小路两旁不是树就是花丛,祝诗意?怀疑这里压根没?有路灯。

她勉强靠着手机手电筒的亮光辨认方向。

没?过多?久, 只?听“叮”的一声,系统提示电量不足20%。

而祝诗意?连这座府邸的出口在?哪个位置都还没?摸着。

她有些急了。

“不会真?的要在?这儿过一个晚上吧,要不还是麻烦小莫过来一趟好了。”

祝诗意?嘀咕道,她搓搓冻得发麻的手臂,凭借并不怎么靠谱的直觉继续向前走。

祝诗意?只?顾着低头发消息给小莫,就这样不小心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鬼啊!”

她抬起头,下意?识就要惊呼。

殊不知她眼下手机的光只?照亮一张白兮兮的脸,同时又?披头散发的模样比对方看起来更像是某种夜行生物。

“是我。”

祝诗意?头顶传来悦耳的嗓音,他的声音像发酵了许久的陈年红酒,比大提琴演奏的弦歌还要动听,关键是非常耳熟。

只?不过祝诗意?被他的突然出现吓到了,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她仍旧怔怔地立在?原地。

就在?这时候,弄玉楼的灯忽然亮了。

当然,不是街上那种白到发亮的白炽灯,而是像月光一样柔和的灯光,透着一层迷蒙的雾气?。

祝诗意?第一反应是挡住自己的眼睛。

待到她的眼睛能适应眼前的灯光了,祝诗意?才?缓缓挪开她的手,意?外看到谈惟瑾就站在?她身侧。

“谈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

祝诗意?惊讶地开口。

“路过。”

谈惟瑾单手插在?口袋里,目光扫过祝诗意?那张巴掌大精致的小脸,问,“迷路了?”

“……嗯。”祝诗意?诚实?地点头,虽然说出来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这会儿谈惟瑾是唯一能带她走出去的人。她求助谈惟瑾,总比叫小莫跨一整个区来找她要好得多?。

“剧组租了弄玉楼一小块地当做片场,我下午拍戏的时候和别人闹了点不愉快,所?以散场以后没?跟她们一块走。我从小方向感就比较差,不小心找不到出口了。”

谈惟瑾微微颔首,当做回应。

“走吧,我带你出去。”

“好呀,”祝诗意?松了一口气?,“您认得路就太好了,我差点以为您和我一样也?是迷路了才?走到这里呢。”

“朋友的产业,来过几次。”

谈惟瑾走在?祝诗意?身侧,说。

《长生殿》剧组收工散场之后,谈惟瑾看到祝诗意?没?有像往常那样走出去的那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