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1)

赵锦宁睡在床里,颂茴在外侧也躺了下来,主仆两人闲谈几句,颂茴问道:“明儿早起殿下想吃什么?”

她道:“不拘什么都好。”

“颂茴,我记得你是陕西人?”

颂茴心中有些诧异,应道:“是的,殿下还记得呢。”

赵锦宁笑了笑,问:“你是怎么进宫的?家里还有什么人?”

颂茴道:“早些年奴婢的爹身体不好,常吃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就把我送进了宫,前年爹也死了,就只剩下娘和弟弟了。”

她记在心里,安慰了颂茴一番,又谈起:“我听嬷嬷说陕西渭北一带,过腊八不吃粥,吃面的是吗?”

“对,奴婢在家那会,到腊八这日我娘就会做面给我和弟弟吃。”

“那你会不会做腊八面?”

听到颂茴说会,赵锦宁便道:“那好,明日就吃腊八面吧。”

帐內没有了说话声响,屋中悄寂,只听得外面寒风萧萧,扑簌簌地鹅毛大雪敲得直棂窗沙沙作响。

不知几时几更,赵锦宁忽从梦中抬起胳膊重重砸了一下床,蓦地从噩梦中惊醒,眼睛一睁,满头都是热汗。

她缓缓地坐了起来,定了定心神。

颂茴也醒来,忙拿衣给她披上,关怀问道:“殿下,可是梦魇了?”

“别说话…”赵锦宁一手握住颂茴的胳膊,小声说,“你听…”

颂茴闻言,倾耳细听,外头除了风雪声,隐约还夹杂着铁器清脆的叩击声。

不多不少,统共四声。

颂茴一凛,“殿下,这是…”

赵锦宁不曾平复的心慌被这声音扰的七上八下,再思方才梦境,更加惶恐,但觉寒意通体,前胸后背皆是一片冰凉,她把着颂茴的胳膊这只手抖得厉害,喉间哽咽,颤声道:“是云板…出事了。”

天亮之后,大雪犹是未停。

颂茴到前殿打听消息迟迟不归,赵锦宁心神不宁,戴上兜帽出了房门。

走至廊下,远远瞧着颂茴打着油纸伞走了过来,她疾走两步迎上前,凛然问道:“怎么样?”

颂茴见她鸭卵青兜帽底下的脸色比空中雪还要苍白,忙举伞撑在她头顶,满脸哀容道:“殿下...万岁爷...”

她后面几个字猝然被震天动地的丧钟声盖住。

赵锦宁一惊,抬头望向钟声传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