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当当摆了一大桌子珍馐。
李偃煞有介事的比手作了个请的姿势,还妥帖的给她搬开灯挂椅,“入席罢。”
赵锦宁盈盈一笑,“夫君也坐。”
李偃坐下后,吩咐妍金:“这里不用伺候了,你也下去吃罢。”
妍金笑着应下,福了福身就退下了。
今儿从早起就万里无云,天气晴朗气候便格外温煦,即便晚间有些秋风,那也是暖溶溶的,堂内只有夫妇两人,静悄悄的,几扇雕花门四敞大开,吹进门的惠风中夹杂着堂下奴仆们划拳行酒令的嬉笑声,闹热非常。
抬头是一轮明晃晃的圆月,低眸是他一双熠熠生辉的眼,李偃执壶往她手边的十锦珐琅杯里斟了些酒:“可还开心?”
“开心,”赵锦宁杏眼弯弯,唇边笑容比杯中琼浆甜的还浓。
李偃端起酒杯,抬眼示意她也喝,赵锦宁摇摇头:“我不会饮酒。”
“是杨梅酒,甜丝丝的,不辣。”
她垂眸一瞧,果见杯里的酒成琥珀色,嫣红透亮,于是举起敬他,“多谢夫君为我庆生。”
话罢,抬起手臂,宽袖挡唇,低首小小啜了一口。
杨梅酒入口微涩品后微酸,回味带着淡淡清甜,很是酸甜爽口,她搁下杯,眼神落在了桌上:“还得就些蟹来喝,更好。”
李偃立马将盛在小瓷盘里还热气腾腾的螃蟹端到她面前,她解开装有蟹八件的小皮包:“这蟹是那晚在渔船上买的吗?”
“是啊,”李偃笑道,“公主大发善心,也让宅中奴仆大饱口福,都称赞你呢。”
她对他阴阳怪气的腔调早已习以为常,只笑不语,拿起小金锤轻轻敲打着蟹壳四周,抬眼瞥他一下:“夫君吃不吃?”
“我不爱吃。”
说来可能没人信,李偃疆场上威风凛凛,战无不胜,老虎嘴里都敢拔牙,这世间万物,却独独怵这八条腿的螃蟹,尤其是活的,一见就浑身不自在。
九岁那年,嫤音在荷花池里抓了一只螃蟹,要给他看,悄悄放在了书桌,他下学堂回来,掀开宣纸看见直跳脚,整整三个月都没搭理嫤音。
但见她葱葱玉指操弄着金色器具拆蟹掏肉,动作极为优美高雅,蟹壳在她手里变成了精美器具,好似也没有那般骇人了。
这只蟹拆了半晌,终于剥完,她转脸去拿姜醋,等再低头,瓷盘和蟹肉不翼而飞。
那个口口声声说不爱吃蟹的男人,正端着蟹壳,吃着她辛辛苦苦剥出来的蟹肉。
赵锦宁横起杏眼,轻轻一耽:“好吃吗?”
0075 她在心疼他(十更)
李偃打从心里硌硬,哪里能品出什么好吃不好吃,囫囵嚼嚼就咽了下去,随手将蟹壳撂在桌上,“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