嫤音靓眼微讶：“嫂嫂也喜欢吃小青茶吗？”

赵锦宁说是，“我喜欢它的茶香，浓厚却不苦涩。”

嫤音很是赞同的点点头，姑嫂两人就以茶为开头，打了话匣子，长篇大论的说了许多话儿。

赵锦宁一向面面俱圆，用李偃的话来说是：“长了一张甜嘴儿，砒霜也能变蜜糖。”

在京时，不管是宗亲贵女，还是宫妃娘娘，甚至于长辈命妇，她都能周全妥帖的款款而谈，结识过那么多的女子，她看人不说十分准也有个八分。

同嫤音攀谈，能看出她是那种从眼睛就能望到心的人，也是难得，有些识见竟和她不谋而合，有几分投机，聊的倒也开心。

坐了半晌，因不见李偃，嫤音问道：“嫂嫂，大哥哥不在家吗？”

“他今日有事出门了，还未回。”

赵锦宁笑着回话，觑见嫤音垂下长睫遮住了殷切切的眼神，柔葱蘸雪的指摩挲着茶盖，淡淡口音难掩失落：“那什么时候回呢？”

“他答应会回来一起用晚饭。”

茶续两回，妍金领着两个婢女捧着楠木大攒盒进来，她一面揭开盖子，一面说道：“大爷说奶奶早饭用的不多，遣人买了些果脯点心叫奴婢送来，爷还说...”

几样点心蜜饯摆好，话却顿住了。

赵锦宁追问道：“还说什么？”

妍金抬眸觑觑赵锦宁，素银那样殷勤小心都伺候不了的主儿，她哪敢拿草棒儿戳老虎鼻眼儿，生恐那句话说出来，惹的她不悦，犹犹豫豫道：“还说...”

赵锦宁见她吞吞吐吐的，怜恤一笑：“二妹妹不是外人，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妍金这才将李偃的话复述：“爷说：‘别只顾着高兴，就说不完，吃些果子，歇一歇嗓子再白话。’”

这话一落，姑嫂两人心境各不相同。

嫤音听了，不禁纳罕大哥哥什么时候转性了？还知道关心人了，在外面办事还惦记着嫂嫂早饭用的不多，巴巴地叫丫头送糕点进来。

只是传的这话太直太白，不大好听，也难怪了，他是锯了嘴的葫芦，平日家沉默寡语的，偶尔说一两句话能气的人七窍生烟，也就不能指望他能说出什么暖心窝子的话了。

她恐嫂嫂多想，忙觑觑嫂嫂脸色，本想替大哥哥解释两句，但见嫂嫂面上照旧温和带笑，也就放心下来。

可她哪里知道，赵锦宁心最重，最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

“我知道了，你去厨房看看，预备午饭罢。”赵锦宁柔声打发妍金去了，将盛在白玛瑙盘子里的糕点微微往嫤音那边一推，笑道：“二妹妹先吃块糕。”

嫤音道好，垂眸一瞧，见是东街张家的奶皮子糕，便拿起一块，细嚼慢咽地吃了，“这糕，一向是大哥哥喜爱的。”

“可不是，”赵锦宁附声道：“妹妹也爱吃？”

嫤音颔首笑笑：“小时候，大哥哥下了学堂，都会带一份儿回来，我们...一起吃，”她像是陷入回忆，感叹道：“这么多年，味道还是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