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累,”赵锦宁扁扁红唇,“我坐不下,肚子胀鼓鼓的。”
她在灯影里侧着婀娜身段,挺着酸软腰肢,一手轻揉着腹部,瞧着倒有些像身怀六甲那味。
李偃眼底泛上一丝奇妙笑意,他搁下手中茶碗,招呼她:“过来,我替你揉。”
赵锦宁走上前,被他揽到膝上,掌心温度隔着衣衫传到她身上,好似是比方才要舒服一些。
她靠在他臂弯缓缓阖上了眼睛。
照在眼皮上的荧煌灯火忽然一黯,她睁眼瞧,李偃低着首,为她遮住了身后的烛台。
狭长凤眼一眨不眨的凝注着她。
瞳心黑的沉寂,像是望不到底的深渊,而她则被些许流露出来的柔情裹挟住了,挣脱不出来。
两人就这样对视良久,听得烛台蜡花呲呲作响,扑通扑通...分不清是谁的心,跳的如打鼓一般,似乎要冲破胸腔。
赵锦宁慌不迭用手抵着他胸膛,坐直身子,扭脸看向别处:“我...感觉好些了。”
李偃捏着小巧精翘的下颌儿扳回她的脸,不由分说地吻了下去,不同往常的掠夺,这回他似水一样温柔细腻地抚慰她的唇舌,让她不由自主地松开了紧攥裙摆的手,慢慢攀上宽肩,搂着他的颈,沉溺在这个吻中。
直到“啪嗒”一声响动,才将缥缈神魂震回体内。
赵锦宁扎挣着偏首一顾,原来,是簪在云髻上的凤钗掉在了地上。
李偃尤不餍足,捧着她的脸蛋还要吻下去,门前湘帘忽被人掀开,脚步声渐近,赵锦宁伸手推他要起身,又被他摁在怀里,啃了两下,安慰道:“无事...”
赵锦宁拢起手指朝他结实胸膛捶了一下,美目横斜,含嗔带怨:“教丫头看见,是什么意思?”
李偃捉住手儿,凑到唇边亲一下,狭长眼尾微微上挑,神情十分轻浮又十分狂妄:“怕什么?”
那厢素银已经进到屋来,隔着碧玺珠帘看见裙袍相叠的身影,忙不迭收起眼睛,停驻脚步,不再往前。
李偃微微侧身把她护在怀里,仰脸冲帘外道:“消食丸放下,去看看热水备好没有,没我的话不准进来。”
素银道是,低着头把瓷瓶搁在帘外条案,悄声退了出去。
“没人看见,”他掀开她宽袖,露出粉面芙蓉来:“先坐着,我去拿来给你吃。”
李偃倒了温热开水端到她眼前。
赵锦宁身子一拧,面向银釭,抬手抚弄微散的发髻,不理他。
“这是生气了?”李偃移到面前,挡住灯影儿,竟在她脸上看到了罕见的恼色,于是握着她的手,欣然哄道:“生气打人骂人容易,要是气坏身子怎么整?”
“再胡闹也得有个礼法,没得教人笑话,”赵锦宁宛转蛾眉,幽怨眼波瞥在他的脸上,“到明儿,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李偃挑眉道:“谁敢笑话你,不想活了?”温热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好言劝慰:“素银服侍我多年是个忠心的,她知道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