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偃说不必了:“先记着,下回再来。”
赵锦宁戴好帷帽,去拿凳上的手帕,没想到李偃抢先一步,捡起塞进了袖内。
“这帕子都旧了。”
李偃抬腿往前走,“我喜欢旧物,用着顺手。”
“改日,我绣一条新的给你,夫君喜欢什么花样子?”赵锦宁盈步跟上-赤鱼-他,笑吟吟道:“我虽不会使暗器,但绣花还是能的。”
李偃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暗器?”
“好端端的,人怎么会从画舫上掉下去呢...”赵锦宁轻悄悄地摸了摸他的手腕。
“祝鹤山儿子多,死一个两个不打紧。”
赵锦宁长吟一声哦:“可你不是说,不在乎别人看我吗?即便他口出恶语,也罪不至死呀。”
“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想拔他的舌头,剜他的眼...”李偃一把擒住她的手,牢牢攥在手心,“和我用不着藏着掖着。”
赵锦宁心内一惊,不置可否。
李偃觉察她手心沁出一些微汗,宽慰道:“你不必害怕,我知你懂你,是因为心里有你。”
他微微低首,轻声又说:“不管你是什么样,我都全受。”
“是以,你不必再试探我的心,”他驻足,炯炯目光透过帷帽纱幔灼到她脸上,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字重重敲在心头,“你让谁死,我就去杀谁,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只要我有,能办到,哪怕是要我的心,我也掏出来洗干净给你,横竖脏不着你一点儿手。”
这番听上去实心实意的话,让赵锦宁心悸不已,不怕他是真心就怕他是假意真心。
可若是假的,所图为何?
她自降生那一刻,就明白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付出多少便能得到多少。
从爹爹那里得到宠爱,那怕是李霁言,她都是付出努力才换来青眼相看。
对于李偃...她深知自己还没做到那个份上。
赵锦宁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先应付道:“我知道了。”
走了一箭之地,李偃看到远处停在树荫下的马车,“累了罢?”
见她点点头,他道:“那你在这儿等着,我去让翔云驾车过来。”
赵锦宁望着李偃走远的身影,心里隐隐生出一种别样感觉。
“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