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到底是多久呢,她不知道,李偃却是深记得,上辈子加上这辈子,有整整八年了。
说起来,那也是段不堪回想的伤痛。
那年冬天,大军围困山海关外,苦苦交战一月有余,死伤惨重。
他阵前厮杀,无暇顾及其他,而她替他安抚人心,照料伤患,也不知自己怀有身孕。
劳累多日,起初见红,还以为是葵水。
等大军突破重围后,再请医调治就来不及了。
那是他们第一个孩子。
是个成形的男孩儿。
孩子没了,她卧床三月有余,夜夜梦魇,汤药成幅成幅的喝下去都不见效,牙痛的成宿不得安眠。
现在想来,她纵有万般狠硬心肠,料必也为他们未能出世的孩儿痛心过吧。
思及此处,李偃视线转到她平坦小腹,问:“这月庚信可至?”
“没有,”他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弄得赵锦宁茫然费解,“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李偃哦了一声,“随便问问,你的药怕是没了吧?顺道再请大夫看看。”
除了仇恨,他也想弥补抚平遗憾,他想要那个未出世的孩子,顺顺利利的降生下来。
赵锦宁极不愿再喝汤药,推辞道:“药还有呢,再去医馆耽误耽误,戏都要开锣了。”
“戏台子搭好了,长不了腿,”他审视着她的眼睛,不亚于严刑拷打,“你着什么急?”
“我能着什么急?不过是不想错过开场,”赵锦宁沉住气,语调适当拈酸,“还不是有些人,一根草棒也能被拌住,长篇大论的说不尽,耽误了看戏的好时候。”
李偃轻轻挑起剑眉,“这话是说我呢?”
“不说你,说谁,”她垂眸,双手绞着罗帕,“我还没叫屈,你倒来寻我的不是,这教人上哪儿说理去?”
她一副千委万屈的模样,李偃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道:“这不值当什么,万事不及你重要,还是先看大夫才是正理。”
0054 想不起是哪位表哥
到了,马车还是停在了医馆门前。
医馆坐堂的正是前些时日为赵锦宁看过脉的沈老大夫,照例是先为其诊脉。
李偃伴在身侧,因堂内没有外人,他直接发问:“内子几幅汤药饮下,这月庚信照旧未至,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