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宁见李偃怏怏皱起眉要发作,及时拉拉他的手,声气和婉的一面安抚他别着急,一面又对嬷嬷讲:“嬷嬷,我戴着帷帽,无妨的。”
谁知孙嬷嬷恪守陈规不买账,搬出祖宗礼法来压她,还豁出文臣死谏的态度郑重一拜:“老奴恭请殿下回舆!”
大庭广众下属实难堪,不知道的还为她犯了什么大逆不道的罪。
她只得妥协:“嬷嬷快起来,我回舆...”
李偃耐心彻底告竭,哪里等她说完话,直接单手捞起她的腰肢,抱上马背,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已扬鞭。马儿疾驰带起一阵烈风,吹开了马面裙细褶绣缀底襕,繁复织金云纹在斜阳底下胜却彩霞。
等众人回过神也只能看到裙袍相叠的背影了。
马儿跑得蹑影追风,赵锦宁生恐掉下马背,吓得小脸发白,抖抖瑟瑟蜷在他胸膛前,声音发颤:“夫君...太快了,我害怕。”
李偃慢慢收紧手里的缰绳,吁了一声,沉声喊道:“追风。”
这马极通灵性,立时就放慢了速度,她这才抬手拍了拍怦怦作跳的心口,他朗润声线随风一起灌入她耳中,“你嫁给我,就是李家妇,还守什么赵家的破规矩?”
蛮横无理的莽夫…
不过...她也早想率性一回。
赵锦宁的柔荑覆到他手上,笑着附和他说:“是,本宫往后就倚傍驸马了。”
李偃轻哼一声,阴阳怪气道:“臣,荣幸之至。”
他牢牢圈住她,两腿夹紧马腹,驰驱而奔。风刮开帷帽轻纱,她抬脸看到几只候鸟从头顶翱翔而过,扑张着翅膀飞向了远处崇山峻岭。
她轻声呢喃:“天高任鸟飞...”
“什么?”李偃方才分了心神,没能听清。
她顾左言他:“我说骑马比绣花难...”
他听了不由发笑,捉着她的手去握缰绳,语气即像打趣又像鼓励:“你最是心灵手巧,什么都能学会。”
在无人的宽阔道边,李偃下了马,留她一人在马背上,“放松,别怕。”
可等她拽紧缰绳,方才还风驰云走的马儿突然就顿足不前,死活不肯扬蹄。
赵锦宁幽幽瞥了李偃一眼,努起红唇:“它不听话...”
马也和主人一样,有阴晴不定的坏脾气!
“你说句好听的。”
谁知她会错了意,柔情似水的喊他夫君,笑容异常甜蜜:“帮帮我。”
李偃挑起俊眉,一抹戏谑笑意浮上薄唇:“谁让你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