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彦则倒有些兴致缺缺，对这场婚礼的男主人公一点兴趣也没有。

而等到司仪宣布新娘登场时，他才终于提起了一点兴趣，凝神看向正缓缓走来的新娘与伴娘们。

从最后一个伴娘一一往前看，第一个个子矮一些， 不是秦若玫；第二个瘦得像纸片一样，仍不是她；第三个看背影和侧脸很像，却剪了一头期间的短发，也不是她，最后一个假小子就更不是了。

江彦则看着看着眉头越皱越深，把四个伴娘来来回回扫视了三四遍，这才确认秦若玫不在其中。

他垂下颇为失望的眼，极不耐烦地拨弄着手里的酒杯，沉声和王啸吩咐着。

“看看秦若玫在哪儿？”

话说出去半分钟没有人回应，江彦则愈发不耐了，一脸不满地看向身边人正要诘问，却看见几个兄弟都张大了嘴巴一脸惊恐。

王啸战战兢兢地抬起手指向台上，说起话来都吞吞吐吐的。

“哥，哥，你看台上那个那个穿婚纱的是，是不是……”

江彦则闻声抬眸，第一次把视线落在新娘身上，只看了一眼就再也移不开。

台上的人一头齐腰卷发散开，衬得缎面的婚纱裙愈发圣洁，白色头纱上点缀着蜻蜓翅翼，被露天春风吹得振翅欲飞。

如月的弯眉下一双清澈明亮的眼里闪烁着星芒，浅粉的唇轻轻勾起，露出怡然而幸福的微笑，将一双如凝脂般的手交付到身前的人手中。

江彦则挑选的位置正好在最靠近舞台的侧桌，所以那张熟悉的脸上的一颦一笑都能清清楚楚落进他眼底。

周遭吵闹的人声、喧哗的交响乐声、轰隆不断的礼炮声齐齐在耳畔响起，可江彦则却毫无察觉。

第十八章

他的时空从见到秦若玫的那个瞬间就被按下了暂停，他睁着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台上，看着她很是紧张地说出了那句我愿意；看着她带着羞涩的笑容抬起手，任由一个陌生男人把戒指戴在了她手上；看着她在漫天起哄声中吻上了别人的唇……

在这场声势浩大的婚礼里，江彦坐化成了一座无知无觉的雕塑。

而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是一场在梦中展开的电影，目之所及皆被镀上了模糊、虚幻的光影，让他的脑子晕晕乎乎的， 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地。

直到换了一身礼服秦若玫端着一杯酒走到他身前时，那双失焦已久的眼才重新凝聚视线缓缓上移，最后定格在那张让他朝思暮想的脸上。

许是感应到了他的目光，秦若玫举起酒杯对着他盈盈一笑。

“好久不见，欢迎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这句带着笑意的寒暄像一道闪电破开了江彦则的幻梦，他蓦然惊醒过来，脸上的茫然不解瞬间转换成了惊惧阴郁。

那双握着酒杯的手猛地涨红，背上弯曲交错的青筋暴起，似一条条青龙在皮肤里蜿蜒颤动。

咔嚓一声，透明的高脚杯瞬间碎裂成无数玻璃碎片，一半扎进他的掌心，一半应声落地。

殷红的血顺着他的手滴落下来，溅在秦若玫红色的礼服裙上，红与红碰撞交融，沁出一点暗色。

“谁的婚礼？”

这咬牙切齿的低沉声音被冲天礼炮声盖住，秦若玫从他的嘴型中还是读懂他想说什么。

她看着他，眼神比山间泉水还要清亮几分。

“我和赵嘉南的婚礼。”

江彦则眼底瞬间漫起猩红色，似有一团烈焰正在燃烧着，眼角处的皮肤轻微颤动着，斜斜看向站在她身边的男人。

“就他？”

他的声音里带着决绝、愤恨、不甘等诸多情绪，如野兽临死前的嘶鸣般，让周围一圈人心头都泛起了寒意。

“就是他，我的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