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门外,“现在张家小姐的轿子还没抬进门呢,你就急着要把我扫地出门了?”
“你胡说什么!”陆明卿压低声音,“娶张家女是为了在朝中站稳脚跟。等我在陛下面前得了脸,自然……”
“自然什么?”霍思婉声音发颤,“等站稳脚跟之后,你莫不是要贬妻为妾?”
陆明卿沉默地别开脸,烛火在他侧脸投下晦暗不明的阴影。
“你说话啊!”霍思婉抓起案上的茶盏砸在他脚边,“当初是谁跪在我爹面前说此生非我不娶?是谁说会让我做最风光的状元夫人?”
“婉儿……”陆明卿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张家这门亲事对我很重要……”
“重要?”霍思婉尖声打断,“那我呢?我对你就不重要了?”
“你明知道不是这样!”陆明卿突然提高声音,“你对我自然是最重要的,若是你对我不重要,我为何要替你遮掩那些事?连你害死霍伯父我都……”
“呵!”霍思婉冷笑了一声,说道:“你那不是为了我,你是为了你自己!”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陆明卿,你根本就是个自卑的可怜虫!”
陆明卿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霍思婉讥讽地笑了,“当年在霍家做童养夫时,你日日看霍昭音眼色过活。所以你自卑,所以你恨极了霍昭音高高在上的姿态!纵容我对父亲下手,不就是想看她跌落尘埃的模样?”
“可惜啊,你机关算尽,她却宁愿守着个死人,也不愿多看你一眼。”
“啪”
一记耳光重重落在霍思婉脸上。
“够了!”陆明卿终于撕破温润假面,“明日就去净慈寺清修,什么时候想通了再回来!”
8.
又过了半月,陆明卿还是顺利的迎娶了张家嫡女。
但我知道,霍思婉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张家嫡女进门不过三天,霍思婉那边便传出来了自杀的消息。
当夜,暗卫来报,陆明卿连官服都没换就策马去了净慈寺。
据说他踹开禅房的门时,霍思婉正倚在窗边,腕间的白纱还渗着血,整个人单薄得像张纸。
“婉儿……”陆明卿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霍思婉转过头来,月光照在她惨白的脸上,眼下是浓重的青影:“你来做什么?”
声音轻飘飘的,像是随时会消散在风里。
陆明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堂堂状元郎,竟哭得像个孩子:“我错了……我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霍思婉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
她踉跄着扑进陆明卿怀里,两个人抱头痛哭,把前世在我面前演过的恩爱戏码,又原原本本重演了一遍。
三日后,霍思婉风风光光地回了状元府。
可张家嫡女张玉瑶却不是好相与的。
见霍思婉回府,第二日就命人撤了她的份例。
霍思婉也不甘示弱,在陆明卿的茶里下了药,让他连着三日都宿在自己院里。
陆明卿夹在中间,肉眼可见地憔悴下去。
这样的鸡飞狗跳的生活过了将近半月,张玉瑶突然收到了一封密信,上面写明了霍思婉冒领救了陆明卿功劳的前因后果。
张玉瑶虽不知这密信是谁给的,但是她却知道这是彻底扳倒霍思婉的时机,立即便让人去查了。
很快,派出去的人就有了消息。
9.
当晚,张玉瑶就拿着证据去找了陆明卿。
“夫君,”她声音轻柔,却字字如刀,“可知当年将您从冰河中救起的究竟是谁?”
她将证词缓缓展开在案几上,